是布置好的,全部都是公主粉的样子,平时杨静会在里面看看书,喝喝茶,但是不在里面睡。她有次偷偷进去看,竟然看到了谢静婵的照片。问起朱明,他很自然地说:「那个是给谢静婵准备的房间,如果找到了她,她就住这里。」
朱里清瞬间暴怒了,她砸坏了那间房间的所有东西,连同相册,杨静闻声赶来之后,抱着谢静婵的相册泣不成声。朱明勃然大怒,说:「你英阿姨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已经很悲伤,你一点念想都不给人家吗?再说了,谢静婵又没有得罪过你,你怎么对她生出这么大的怨恨!」
「因为她是个荡妇!婊子!会勾引男人的贱货!和她妈妈一样!」她疯狂地喊着,迎面被她父亲打了好几个耳光:「住口!」
朱明从来没有打过她,这是他第一次打她。
朱里清瞪大眼睛看着朱明,发现他脸上的怒气丝毫未褪,并没有一点后悔的样子,他指着门口说:「你给我滚,立刻滚!我没有你这样缺乏教养的女儿!」
朱里清捂着脸跑回学校,哭了好久。下一个周末,她坚决不肯回去了,她以为朱明会求她,结果并没有。再过了一个周末,也没有来求她回去。她生活费快没了,打电话问自己妈妈要,顺便哭诉了这件事。
没想到谭兴文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顿,说你傻啊,现在你爸爸不管我了,你还不好好看紧他的钱,用他的钱,你想让那个女人坐享其成吗?
「可是我再也不想看他了!」她赌气说。
「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我告诉你,回去和你爸爸道歉,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也要把钱要到手。你别忘了,他就你一个女儿,那个女人这把年纪不可能再生了。你应该感谢他娶了个上年纪的,而不是个小姑娘,不然你以后还得和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争家产!」
谭兴文恶狠狠挂了电话,朱里清拿着电话哭得泣不成声。
整整四年,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她再也不敢随便在父亲家发作,也不敢对杨静不敬,因为她发现朱明说不管她就不管她,惹急了真的一分钱都不给。
她在学校里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先前当校长的千金,骄纵惯了,根本不懂如何和人平等相处。有同学邀请她去参加联谊,她发现她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男生搭讪的女孩子,连最丑的男生,都不会和她搭讪。
从那个时候起,她发现她对谢静婵的仇恨,简直与日俱增,她不止一次在心里诅咒离家出走的她,会自甘堕落,会成为陪酒女沦入风尘,被人贩子看中卖到大山里去,或者因为生活所迫早早进入社会糊口,失去学习的机会,泯然于众人矣。毕竟她失踪那时候才十二岁,而且多年来没有任何消息,证明她一定过得很凄惨。
只有谢静婵过得凄惨,她才能原谅她,才能忍受她的妈妈住在自己爸爸的家里,过得比自己妈妈好。她过得越好,她的女儿就过得越悲惨,这才是报应。而她,至少完成了大学学业,回到家乡找到了一份正式而体面的工作,比谢静婵不知道强多少倍。
正因为她一直怀着这样的心情,在德信高中遇见了「叶真路」的时候有多震惊就可想而知。
她内心既期待对方是谢静婵,又害怕对方是谢静婵。经过中午的接触之后,她不能想象如果对方是谢静婵,她将如何面对。因为现在的谢静婵,比年少的时候更加美丽,从容,而且身上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让她颇为忌惮。她今天中午把白欣容的部分情况告知,其实也是想和她套套近乎,试探一下她的来历,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反而被套走了不少话。
可能真的是一个北京来的和谢静婵长得很像的小姑娘呢?这年龄也对不上啊。
她气哼哼要泡茶喝,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吃中饭,「叶真路」倒是一边套话一边当她的面吃了面包喝了牛奶。
这么一来,她就更生气了。
叶安逸从校医室出来之后,往教室那边走。
今天太阳明晃晃的,万里无云。南方学校午休时间很长,要到下午两点半才上课,整个校园已经空荡荡的,留在学校午休的学生很少,三三两两在教室午休,也有去自习教室学习的,整个校园都弥漫着一种懒洋洋的气氛。
心理辅导室在办公楼最左侧,用廊桥连接着自习教室。叶安逸站在空无一人的廊桥上,感慨地看着远处学校里的木棉树。绿色的树叶映着清澈的蓝天,偶有微风吹过,显得宁静而惬意。这种南国风情已经很多年没有领略过了。她觉得这里似乎依稀和她前世有关,但是遥远而缥缈。
突然,她觉得六楼上面好像有谁在盯着她看。
心理辅导室是在二楼,她趴在廊桥上往上看,却看见六楼那里有一个人影极快地缩回去了。缩得实在太心虚太急促,反而让她笃定是在偷窥自己。
她赶紧往教学楼小跑去。二楼是高一的教室,往上是高二,高三(1)班到高三(5)班都在六楼。她很快冲到了六楼,却发现六楼那里空空如也。
走廊靠近廊桥的是由以前老师休息室改造的洗手间。因为每层楼的洗手间只有一个,所以男女洗手间是错层的,六楼的洗手间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