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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尸还魂?」朱里清忍不住失笑,「绝对不可能!」
她看着叶安逸又打开了带来的牛奶,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她只得忍住,让她在面前吃午饭。
要不要告诉她呢?朱里清心里想。她又想起白欣容,想起那个曾经来她办公室要求咨询的女生。这个女生身世是很可怜,遭遇也很可怜,但是却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人。她甚至觉得对方有人品上的缺陷,所以才导致了后来的种种。
她转身泡了杯茶,清了清喉咙,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正式开始和叶安逸讲述她所知道的白欣容的事情。
白欣容在高二上学期快期末的时候,和朱里清有过第一次谈话,还是班主任陶桃安排的。
陶桃那时候在班级上和同学们的关系已经略为紧张,她自己也一筹莫展,所以请求朱里清的帮助。
白欣容来到心理辅导室的时候,样子十分委屈,她怯生生躲在门后叫老师,然后怯生生地走进来,怯生生地打量朱里清。
她的态度十分卑微,一直强调自己和同学的关系「可能我也有错,可能就是我的错吧,她们其实没什么的」,仿佛什么话都说尽了,让朱里清一时半会找不到切入点。
她开始说自己的家庭,说妈妈对她的控制欲很强,经常和妈妈吵架,她不喜欢自己的家庭。
接着说到自己和同学的关系,按她的说法,并没有到「霸凌」这么严重,而且同学们对她的指责是有一定道理的,自己的确是有一些地方言行有失。
再后来说到了陶桃老师,她觉得陶桃老师非常优秀,人也很好,最后试探性地问「陶桃老师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才把我转到朱老师你这里。」
朱里清尽可能平静地看着她,她一开始就不太喜欢这个学生,因为对方越是谦卑,越是显得受害者,就会越让你觉得你可能对她处于一种攻击的位置。
——「我这样说,你会不会很难理解。」朱里清对叶安逸说。
叶安逸点点头:「我能理解。」
朱里清来这间学校当心理辅导老师,应该也是心理学专业出身,即使不是,叶安逸猜测她应该是受过相关培训。
朱里清提到,白欣容的确承认过自己有和别的同学说过追求男孩子的心。她觉得十六岁应该要谈一次恋爱,并且要在她提到的男生里选一位。
按她的说法,可能也并不知道「喜欢谁」比较合适,长期的单亲家庭的生活,她对适合自己的男性并不了解,过去都是停留在对「纸片人」(二次元里的人物)的单恋上,她很想在十六岁的时候,能够得到一个现实中的男朋友。
她确定自己表达出去的是这个意思,但是却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在同学之中掀起轩然大波。
而且她不单单是和一个女性同学提到过这个念头,所以也无从查证到底是从哪个人的嘴里传出去的。这个想法后来被宣告于天下,在传闻的过程中,性质被描述得十分龌蹉,猥琐,「令人恶心」。而白欣容和朱里清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对恋爱本身,看法却十分梦幻而美好。
她甚至没有和陶桃老师很详细地谈过这件事,所以陶桃老师一度认为她是被误会的。
「我的确是想有一个帅帅的男朋友,能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公交车,这样有错吗?」她问朱里清。
朱里清说:「你为什么会想到和我提这件事呢?」
「因为你是心理老师啊,陶桃老师不是,」她说,「陶桃老师是优等生,毕业于很有名的大学,并且家境很好。她读书的时候大概有不少追求她的男生,所以一定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女生想要去主动追求男孩子。说不定,她会觉得我的想法很恶心。」
此言一出,朱里清有点尴尬,她是普通本科出身,读的学校是省内的一所二本院校。白欣容这句话,仿佛在提醒她,因为她看起来没有陶桃老师优秀,没有陶桃老师美丽,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说出自己内心阴暗的小秘密。
——「她有些时候挺讨人厌的,」朱里清对叶安逸说,「虽然出于职业原因,我必须要对她保持公正客观的态度,但是她说话做事完全缺乏基本的同理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容易得罪别人不自知。她是骨子里就对这个世界有恶意,落到那个地步不稀奇。」
「你很讨厌她?」叶安逸好奇问她。
「我只能说不喜欢她,」朱里清把白欣容觉得自己毕业院校不如陶桃引起反感的部分按下不表,只是含糊地说,「她本身对陶桃老师也有恶意。她说陶桃老师虽然一心想帮她,但是陶桃老师一看就是那种出身很好,毫无挫折长大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对她的痛苦身同感受。」
叶安逸说:「哦,她是从什么行为推论出这个结论呢?」
「你可真有意思,虽然是个高中生,但是口吻和心理学专业出来的学生一样,」朱里清冷笑道,「普通人也不难看出来。陶桃老师就是那种理所当然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然后看不得别人遭受风雨摧残,一心想去帮助别人吧。」
「……」叶安逸没有接口。她在回想陶桃和她接触的过程,她并没有从陶桃那里感受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