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成为程序员之前,我也学过十一年的吉他,并曾经梦想做个自弹自唱的音乐人。
大学毕业那年,我打算放弃秋招签下的大厂工作,跑去参加那一年的音乐选秀,被我妈拎着晾衣竿绕小区追了三圈,一边追一边骂:「贺归雪,你别做梦了,家里是什么条件,你要跟那群人比,你比得过人家吗?」
我抱着我的吉他,边跑边回头:「为什么不行?我有实力啊,你知道我之前发在网上的歌收听都过百万了吗?」
「那有什么用?」我妈一脸看穿了资本主义骗局的智者表情,「咱家没钱给你买出道位!你瞅瞅你这工作,刚毕业就一个月一万多,你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吗?贺归雪,你爸走得早,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去参加什么鬼选秀的!」
我停了下来。
我妈没留神,撞在我后背上,痛呼一声,揉着鼻子,显出几分无措来。
我把吉他摘下来,放进她怀里,轻笑一声:「不去了。明天我就工作去。」
梦想这东西太缥缈,可生活本身的分量又偏偏那么重。何况我想要做的,是一件付出了却不一定有回报的事情,是很多人义无反顾撞进去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头的事情。
我不能让我妈一把年纪了还要替我负重前行,还是算了吧。
28
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上时,我一眼就望见了台下的水璇,显然她也看到了我,惊讶到险些把手里的杯子砸在地上。
灯光从头顶照下来,落在我身上,显出几分喧嚣的热烈。把手指按上琴弦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蛰伏在我身体里许久的东西,一瞬苏醒了过来。
其实我总共也没弹几首曲子,但演出结束,跳下舞台后许久,身体里沸腾的兴奋仍然绵延了下去。
水璇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小一,你什么时候学会弹吉他了?我怎么不知道?」
「想学就学了。我们只是朋友,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让你知道吗?」我冲她挑了挑眉,忽然发觉自己变得十分叛逆。
水璇一脸错愕,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美女,吉他弹得不错嘛,来,哥几个请你们喝一杯。」
我转头看去,几个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小青年在不远处的卡座里看着我,目光在我和水璇身上扫来扫去,十分不怀好意,就差在脸上刻上四个大字:炮灰反派。
我视而不见,低头拿出手机,果然,沈琅发来了消息:「你不是说要回酒店补觉吗,人呢?」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我在长廊酒吧,和水璇一起看演出。」
沈琅言简意赅:「定位。」
我刚把定位发出去,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