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里还带着些不敢置信,但毕竟是见过血,有了血性的人,他强行忍住身上的剧痛,长剑高举直直的朝人身上劈过去,瞄准脖颈。
对方转变的很快,在长剑突破那身铁盔甲时,就同时手腕用力,劈出自己的长剑。对方就已经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了,毕竟厮杀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犹豫的,那些对死亡的惧怕和恐慌,都放到厮杀之后吧。
而那只高高举起的手也猛地挥下了,像是发起了一个信号,接二连三扣动机关的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格外引人注目。
但瓦尔依旧很冷静的抬腿一脚踹出,将面前的那个家伙踹的踉跄了两下子,快速的重新举起盾牌,从血肉里抽出来的长剑没被磕碰上半点瑕疵,甚至没粘上稍许的血腥。
当他拿起武器的那一刻就没有撤退的想法,况且,对他而言,杀光这里的家伙真的算不得什么难事,不过就是难解释一点,但他们先动手了,那正好,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在瓦尔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他表现出了对那些家伙的无比厌恶,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践踏同伴性命的家伙,特别是那些家伙还长着和村民差不多的脸,这更让他觉得愤怒,无法克制的愤怒。
这或许是一种迁怒。
但瓦尔并不在乎,因为按照史蒂夫的说法,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所有的价值观,道德观,都是建立在同伴的基础上的,他会毫不留情的杀掉所有能威胁到同伴性命的怪物。
当然,史蒂夫也是他的同伴,最重要的同伴。
箭矢敲击在盾牌上所带来的冲击完完整整的传导到手臂上,但完全在接受的范围之内,崭新的盾牌开始出现了开口,上面包裹的铁皮边缘也逐渐翘起了一层,一些箭矢从盾面上滑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只在盾牌上留下些许痕迹。
还好,至少这场架打完之前都挺得住。
瓦尔微微掂量了一下手上的盾牌,发现盾牌的状态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上许多,大概是那些弓弩发射起来比弓箭简单太多,免去了蓄力的过程,自然也就少了几分力道。
而被他踹的踉跄的那个掠夺者首领,摇晃了一下脑袋,看着落在他身边的箭矢有些庆幸,但,稍微动了一下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又忍不住惨白了脸色。
他握紧了武器缓缓地向后退,然后就瞧见那个原本占据了他整个视野的盾牌又缓慢地挪开了,他当下预感不妙,原本还端着的那点面子彻底丢了个一干二净,他猛地向地上一扑,驴打滚似的滚到小巷子的墙边。
他这不要面子的举动,挽救了他的性命,让他不至于像一个丢人的路人那样,两下子被解决掉。
但瓦尔射出的弓箭怎么会无功而返呢?这支箭准确无误的射穿了另外一个倒霉的掠夺者,剧烈的疼痛瞬间让那个掠夺者连挣扎的力气都被剥夺了,他纸来得及伸出手臂,略微抽搐了两下,还想说点什么,但下一刻,他就倒下去了,隔了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并非巧合,那是他一开始就计算好的变量。
在战场上时,他们所拥有的物资可不够他们挥霍,毕竟那铺天盖地的大军,很可能比他们准备的箭矢还要多,所以他们每个人都会提前计算好很多的变量,保证自己这一发攻击不会无功而返。
哪怕只是短时间的推理,但是稍微预测一下两个人的行动还是没问题的,如果第二个人也躲了,那也就没办法了。
毕竟这里也没有给他足够计算和思考的时间,在这么短时间内能在一个刁钻的角度同时找到两个人的连线点,已经是个相当困难的事情。
伴随着第一个掠夺者的倒下,那些看戏的掠夺者都满脸惊恐的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开始决定为自己的小命奋斗一把。
441第六个
第一个。
瓦尔在射出那一箭之后就重新举起了开始有些破损的盾牌,他只是听到了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判断出自己的箭矢正中目标。
还剩下11个。
他盾牌举的不算规整,那面盾牌也没有巨大到能护住他整个人,但瓦尔也不担心那些家伙会从正面射中他,天知道为什么盾牌对箭矢有着无可匹敌的吸引力,只要是从正面射出的箭失,只要不是打偏了的都只会命中盾牌。
这种没法解释的东西一向不讲道理,如果不是因为史蒂夫的原因,他们可能就会把这东西当成世界法则的一部分。
就像他们的苏醒和反抗。
在交手之初,瓦尔敏锐地发现,面前的这些家伙和他们截然不同,不是指性格上的,而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村民的有所偏差。
借着对对方的观察,瓦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觉得那些猪灵有着些许违和的原因是什么了。
那就是对方对这个世界有固定而又陈旧的认知,对于其他的新鲜事物接受速度简直慢的可怕,没有任何推陈出新的想法,甚至觉得这个世界的基层逻辑就应当如此一切变化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个世界以前只是某个人的游戏场,直到现在发生的变化,才是证明了这个世界真正具有了灵魂脱离了史蒂夫的掌控,每一天都在发生无比剧烈的变化,而他们毫无知觉。
有些年长的村民带有以前的记忆,自然也记得在一切都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时的枯燥与毫无生机,村二也是其中一个。
甚至对他来说,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比什么样的磨难都值得恐惧。
因此,他觉得这个世界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都不奇怪,哪怕出现他不理解的事物,他也不觉得奇怪,但那些家伙不行,所以他们至今没有办法理解盾牌到底是一个什么神奇的情况,就算瞄着空隙打也打不到他,那些家伙大概也只会觉得是他们今天的手感不行。
比之前还要密集扣动扳机的声音响起,就是谈不上什么规整,零散的很,没有一点配合,只是在惊恐中挣扎着做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
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有没有用也不知道,但是不做点什么,大概会在死之前就抢先一步疯了吧?
一。
盾牌沉重了一瞬,将他的手臂略微向后压了压,那是箭矢所带来的冲击力。
二,三,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