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去之后里面几乎进行了彻底的整改,一改之前狂野的风格,反倒是和泪城那种奢华的风格如出一辙,原本宽大的战斗台子上面放置满了各种玩乐的项目,那些原本的看台,也改成了食物和用屏风围起的包间,地下更是大变了模样,有一个狭小的台子,周围全是椅子,台子上有两个虫子在那撕杀,但都点到为止。
有血腥气,但没有熟悉的死亡,台子底下有两个箱子,在每一场厮杀开始之前,他们都会往箱子里丢吉欧,有人胜利的时候,一批虫子欢呼,一批虫子失魂落魄。
然后就会有一些穿着统一的虫子将吉欧放在盘子里给那些欢呼胜利的家伙们。
鬼魂也不自觉的将视线挪移,格林一看这父亲这副表现就明白对方很想上台,说句实在话看到这个狭小舞台的时候,他也有一种想要上台厮杀的欲望,就像是站在舞台正中央,给所有人来一场华丽的表演一样。
“父亲。”他刻意低下了身躯,俯在鬼魂耳边说。“如果你需要的话,请允许我先帮你安排一下。”
毕竟这算不上宽敞的决斗台,能上去什么虫子可不像之前那样自由而又散漫了。
其实他确实在圣巢建立起了不少属于自己的东西,但这里不是,也和他毫无关联,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和那些个明白事理的人好好商量商量。
他相信那些人会听劝的。
如果不是格林拉住它,可能鬼魂在看台分出胜负的第一时间就站了上去,毕竟对它来说,还不太明白规则和规矩,也不太会去遵守。
除了战斗本身所带来的规矩,比如挑战,但是像这种明显有虫子在背后操纵的打斗则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不过一般情况下它都无欲无求。
格林看着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乖巧坐在座椅上的父亲,没有任何思索,转身就准备去找那些贵族们一些麻烦。
其实格林很清楚,乖巧这个词汇从来都不适合形容父亲,毕竟对方手上沾着的血自己也快数不清了。
而自己也不能做到将父亲保护的很好,他甚至需要父亲的保护,但是他仍然止不住的妄想,哪怕能在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想帮助到对方,那也是一段弥足珍贵的回忆。
就像纯粹也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一样,好像要用什么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毕竟纯粹从诞生起就一直是被需要着的,哪怕那份需要显得过分的残忍和血淋淋,这也是被需要着的。
现在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起来,哪怕纯粹掩盖的很好格林也能从中找到对方的不安,否则对方也不会建立起属于自己的骑士团体,甚至算得上是半个狂热的教会。
其实格林不也是如此。
他狂热的寻求自己存在的价值,证明自己可以站在父亲身边的能力,这是一种傲慢,一种无法抹除的傲慢。
266雷霆手段
这竞技场原本是血腥残忍,**裸的吃虫之地,活着出来者寥寥无几,无数的看客用其他虫的生死激励自己的血性,把他们为荣誉而战的战斗当做一场热闹的戏剧来看,这些全部都是裸在台面上不曾遮掩的罪恶。
后来伴随着新的繁荣开始,规则的建立,这里也就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停滞甚至是衰败和破灭。
再后来这里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娱乐的好去处,但所谓的娱乐,不过是罩在这层罪恶上光鲜亮丽的一层外衣。
你把它掀起,就看见了底下更深层次的罪恶。
这里不在吃虫的肉体,只会销毁他们的精神,摧残他们的灵魂,将他们对生活的美好和希望摧毁的一点不剩,余生只剩下填不满的欲望沟壑,和摇摇欲坠的树枝。
那些被卷走了所有钱财,甚至欠下了一笔不匪欠款的虫子们自然只能牢牢抓着那在山崖边摇摇欲坠的树枝,而他们的底下,就是无底的欲望深渊,等着将他们吞噬。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虫子掉进了甜蜜的陷阱里,最后输的一无所有,变成了红了眼的赌徒,要么被丢了出去,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要么游荡在附近,以花言巧语哄骗,以期望获得一些傻子的帮助。
至于这里的主事者知道这样残忍的现状吗?他们当然知道,但他们乐得如此。
因为他们的财富累计已经快变成一种数字,反倒是那些虫子凄惨不已的模样,更能让他们开怀大笑。
以前是虫杀虫,现在是虫吃虫,说不上来哪种更残忍。
但你要说一样,那又不全然,或许现在只是披了一层皮,以后就多了一层血肉,再到最后,连骨架也变得完全一致了。
但现在还不行。
华丽的包厢里响起了略显激烈的争吵,至少对于那几个端坐着的自称贵族的虫确实如此。
“我不会同意的,这舍弃的不仅是利益,也是脸面,我们按照规矩行事,他们总该也遵守规矩,否则这规矩一坏,就没人愿意遵守了,对我们没什么好处,但对他们更是天大的坏处。”
那个身着华丽衣袍的虫子,勉强还能维持一些脸面,说一些不轻不重的大道理,可是那挺直的身躯一看就是为了故作镇静而强装出来的,谁不知道格林是个不讲任何道理的煞星,平日里那副优雅的模样全是伪装。
如果不是他们很清楚,鬼魂基本上不会对任何不起敌意的虫子动手,并且格林只是鬼魂旁边一只听话的虫子,他们早就鸟作兽散,拿好自己的财富有多远跑多远。
另外一个看起来比他肥胖许多的虫子,立刻就开始反驳起对方的话来。“规矩?规矩是他们定的,况且你觉得我们真的没有打破规则吗?我们所做的一切本身就是在规则的边缘游走,甚至早就触犯了规则,如果不是交上去的吉欧够多,上面的那些蠢货又贪图享乐,向……隐瞒了事实,你觉得我们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那又怎么样呢?放弃这里所有的名誉吗?给舍得放弃,我可舍不得,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才爬到如今这一步,中间又有多少鲜血淋漓的艰辛,连对方到底为了什么而来都还没有探查清楚,就这么拱手让人,实在是太过愚蠢。”
那边唇枪舌战的吵作一团,只有一个虫子一直闭口不言不曾参与讨论,甚至还离得太远了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