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呢。」叶安逸说,「你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些时候说话是很夸大的。」
陶桃呆了一会儿,好像自己没有从这个方面去想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太……太轻浮了,所以没有往这边去想过。我后来找她谈话,劝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她中考入学成绩相当不错。就算在我们这样的学校里,还是很有希望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或者选择一个普通大学的本科专业的。」
叶安逸不得不停留下来,好像什么内心深处的创伤被勾起了一般,她感觉自己刚才的愤怒太突然了。
一个女生同时喜欢好几个男生就被认为轻浮,即使她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如果一个男生喜欢上好几个女生,可能就会有人习以为常,认为这只是个中央空调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用力抓住了沙发边上的流苏,克制自己内心翻腾而上的愤怒和不平。
真是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愤慨呢?
「你跟她谈了什么?」叶安逸极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回到话题本身上来。
「我和她第一次谈话,她好像很抗拒,没有谈什么,只是说和黄璃园有一些误会,大家突然不愿意和她一起玩了。她自己也觉得很困扰,但是也不敢说什么话。」
陶桃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她刚开始被孤立的那个场景,任何同学都不愿意让她进入自己的小组,哪怕是老师强制安排进去的,大家也会很有默契地不给她分配任务。她走在路上,学生不敢和她说话,只要和她说话了,回头就会被人警告,并且疏远,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重新加入正常社交的团体。」
「她的课桌经常被人移开,女生都不愿意和她同桌,我换了好几个同桌,都被拒绝了。最后只好选了苏云萝跟她一起坐。」
这也是叶安逸现在的同桌,她打断了问陶桃:「为什么最后选她?」
「苏云萝当年中考分数是上了重点高中的,她没有去读是因为身体不太好,要定期回家休养。她家里条件也不太好,父亲出了事故,然后我们学校去争取了她,减免了她一部分学杂费,让她留在我们学校读了。她成绩一直是全年级第一,本身也不太合群,也是一个比较游离的人。」
「她也被孤立了吗?」
「她好像不在乎孤立不孤立的事情,她在第一天班会就说了,她目标是要考重点大学的,这也是父亲的愿望,所以任何事情只要打扰到她考大学,她都会拒绝参与。因为成绩好吧,也不怎么惹事,班上的那些小圈子也不怎么在意她,她存在感不强,让她和白欣容一起坐,她也提出了条件。」
「什么条件。」
「她不和白欣容讲话,也不希望白欣容和她讲话,但是同桌之间需要配合的地方她不排斥。比如英语口语练习对话,或者是交换批改试卷之类的。」
「那她们什么交流都没有?」
「有,她们一般用一个小本子,写交流的话。然后放在课桌上,让一些好事的学生方便翻阅,我也看过,上面的话很简单,就是『对话你说A我说B』『好的。』『卷子给我』,『好的』。」
叶安逸脑子里浮现了那个表情清冷的苏云萝,对于那个时候的白欣容来说,这种简单的书写交流,可能也是唯一能和同学说话的通道了吧。
「白欣容刚开始还会讨好她的同桌,但是经常被人当做笑话一样讲,她给同桌带的吃的,转身被嫌弃直接扔垃圾桶,说错了一句话就会被同桌拿到QQ群分析……到了苏云萝这里,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回归社交圈的努力,很怕惊扰苏云萝,失去最后一个同桌,所以一直很自闭地坐在她旁边。」
原来是这样。
因为没有任何直接的交流,苏云萝应该从未出现在她的日记本里。
「后来她和我接触多了,陆陆续续讲了一些其他女生对她的一些霸凌,比如她的手机里的一些内容经常被黄璃园抢过去读给全班人听,大家都在猜测她要追的下一个男生是谁等等……」陶桃喝了口水,继续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挨个警告了那些女生,说不要在学校里搞这种小帮派。但是最后,有一次……我万万没想到……我也成为了牺牲品。」
「发生了什么?」叶安逸说。
陶桃盯着她,说:「我没想到一个半大的孩子会把一个成年人逼到这个地步上……我真的没想到……后来白欣容对我表示了异乎寻常的依赖,她的妈妈也来学校找我,和我哭诉自己被丈夫抛弃的往事,足足浪费了我一个早上的时间,让我没办法去上课……我实在受不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母亲,但是真的很让人窒息。她的确应该是很可怜的,我也应该同情她,但是我看见她就没来由的烦躁,最后也变成了她们攻击我的把柄……」
叶安逸见过白欣容的母亲,她能想象她的样子。
「总之,后来白欣容出现了抑郁症的一些迹象,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班主任在压迫她,我没有帮助她,拒绝她,欺负她孤儿寡母,」陶桃略带愤怒地说,「但是我自己也有自己的教学任务,我也有自己考虑的事情,她母亲要我逼着那些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