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怕是饭也吃不成了!姚四喜家的搂着三姑娘一边哄一边劝,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姚雀华便拉着她的手哽咽道:“我要回家去。快些走!”
姚四喜家的拢了拢姚雀华散落的发丝,耐心的劝道:“好姑娘,回去自然是回的,只是您这样回去可不行,好歹咱们也得去洗把脸再走。”
“还洗什么洗!脸都丢尽了!”姚雀华哭的几乎脱力,但一把小脾气还是不容小觑。
姚四喜家的无奈之下只好看雪莲,雪莲也是万般无奈,又转头看半夏。
半夏只得叹了口气劝道:“如今有些事情也不瞒三姑娘,翠微姐姐是葛将军早就看中的人,跟夫人求了三四遍了,说要娶翠微姐姐为妻,夫人还没答应呢,说要考验考验葛将军。现如今翠微姐姐就是葛将军的心尖子,您那样说他,葛将军自然是不高兴的。况且,葛将军在军中是冲了名的‘恶鬼’,杀人从来是不眨眼的,据说还能割了人肉沾着盐粒子生吃呢。”
这话一说,姚雀华又在姚四喜家的怀里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半夏又继续说道:“他们武将做事都狠辣,三姑娘自然是没见过这些人耍狠,所以才这样。不过您看,将军一句话,葛将军不还是放手了?所以他也不会任性胡来。姑娘消消气,权当看在夫人的面上吧。”
姚雀华生气的‘哼’了一声,但终究也没什么力气,也不知道说什么。
姚四喜家的便趁机劝道:“姑娘哭的累了,咱们且回去歇息一下,洗把脸。”说着,便和雪莲一起把姚雀华扶了回去。
香薷见去的时候兴致勃勃的三姑娘回来的时候一身泥一脸泪,简直跟遭了劫一样,顿时愣住了。
半夏猛给她打眼色,香薷到底不傻,赶紧的去端了一盆水来亲自服侍姚雀华洗脸梳头,又找出一身全新的衣裳来给她,并解释道:“这是我们夫人的衣裳,从没上身呢,给姑娘穿吧。”
姚雀华也不说话,任凭这些人服侍了一通,从头到脚都妥当了,才又喝了一口热茶,稍稍定了心神。
而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件事:回去一定要狠狠地告一状,让那个姓葛的赶如此放肆!又暗暗地发誓,今天这仇若是不报,她死都不能瞑目。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卫章带着葛海离开之后,立刻修书一封交给葛海,让他先一步去找姚远之认错去了。等姚雀华坐着马车一路颠回了云都城,见着宋老太君好一通哭诉,宋老太君一叠声的把王夫人叫来吩咐务必要把那个姓葛的粗野莽夫好好地教训一顿以出这口恶气的时候,姚远之已经跟王夫人通过消息了。
王夫人看着哭的泪人一样的姚雀华,淡淡的应了一声:“这事儿老爷已经知道了,老太太先消消气,事情是怎么样的,终究会有个说法。”
宋老太君自然不依,又指着王夫人责备了一通,说让姚远之自己来解释。
至晚间,姚远之从外边回来便被请至老太太屋里。
此时姚雀华不在,王夫人也不在,老太太屋里只有几个服侍的丫鬟,上过茶之后便都退了下去。姚远之一边品茶一边问老太太:“听说今儿母亲为了三丫头的事儿动了气,连晚饭都没用?”
宋老太君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如今是越来越会做人了!自己的女儿在外边受人欺凌,你不但不护着,反而还替别人说话!这是何道理?!”
姚远之笑了笑,不接老太太的话,只自顾说道:“三丫头一天一天的大了,也该懂事了。老太太那么疼她,她还惹老太太生气,此为不孝。儿子已经让媳妇去教导她了。母亲就不要生气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宋老太君气呼呼地瞪着儿子。
“前些日子太医来给老太太诊脉,还说天气热,老太太肝火旺盛,不利于养生。儿子已经跟媳妇说了,让厨房每日炖枸杞菊花粥,老太太记得按时吃。只有您身体康泰,儿子在外边做事才会安心。您看着我们这一家人枝繁叶茂的,不也很开心么?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不值当的。”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你是聋子吗?!”宋老太君狠命的拍桌子。
姚远之则转头吩咐门口的丫鬟:“来人,把这小炕桌搬走!害得老太太手疼的东西,就该丢出去劈了烧火用。”
丫鬟们赶紧的应了一声,果然把小炕桌抬走了。
宋老太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养大的儿子,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姚远之则笑眯眯的劝道:“老太太年纪大了,您看着什么东西不顺眼就直接说给下人,让他们弄出去或丢掉,或送人,或干脆砍了当柴禾烧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老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再贵重,在儿子的眼里不过是几两银子的小事儿。而老太太您身体康健才是儿子的头等大事。”
“你走!你给我出去!”宋老太君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儿子!
姚远之笑眯眯的站起身来,朝着老太太深深一躬:“老太太好生歇息,儿子告退。”说完又转身吩咐旁边的丫鬟们:“老太太看什么东西不顺眼,都给我丢出去。若是让我知道东西丢的不及时而误伤了老太太,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是。”丫鬟们立刻齐声答应:“奴婢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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