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语扁了扁嘴巴,轻笑道:“舌头都麻了,什么味道都觉不出来了。”
卫章伸手把人搂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说道:“我已经叫人去给你弄果脯去了。下次喝药就没这么苦了。”
显然,刚才的撒娇对这人没用,而姚燕语不想让他再内疚下去,便做出无所谓的样子,笑道:“嗯,没关系的。神农氏遍尝百草,著成《本草》,造福后世。我不过才喝了几副汤药而已,不算什么。”
熟料,此言一出,卫将军又不说话了。
姚燕语侧脸看过去,又见这人眼睛里深深地内疚之色。于是轻叹一声,说道:“你这人这么这么没趣儿啊?都不知道陪我说说笑话?”
“嗯?”卫章回神,侧脸看着姚燕语,半晌方问:“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姚燕语轻轻摇头,又轻笑道:“我都想下地走动了。”
“不许!”卫章低声嘶吼,一脸的惊慌。
姚燕语扁了扁嘴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继续撒娇:“可是我快闷死了。”
“等你伤好了,我再带你去仙女湖。”卫章抬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低声说道:“我们可以在那里盖个房子,我给你捉银鱼。那里的草药会任凭你采。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高兴的话,一把火烧了都无所谓。”
“啊?”姚燕语惊讶的坐直了身子,疑惑的看着卫章。
卫章淡然一笑,说道:“从现在起,那里是属于大云的土地了。”
“你?把高黎人……”姚燕语终于明白他那一身血腥是从何而来。
“从现在起,他们都是大云的奴仆。回头我请皇上的恩典,你想要多少人来伺候你,我就给你要多少人。那片土地,或者请封,或者交换,把那里变成我们的,可好?”
“好,好……”姚燕语频频点头,靠在他的怀里。
二人沉默了半晌,姚燕语方奇怪的问:“你是怎么确定行刺我们的是高黎人的?”
“我没确定。”卫章淡淡的说道。
所以说,这是迁怒?姚燕语奇怪的看着他。
卫章轻声‘哼’了一下,说道:“在图母河边对我们下手的人,除了高黎人就是北胡人。这两边我都不会放过。或者——还有东倭人,只不过现在打东倭还不大现实,将来只要有机会,我也不会错过的。”
姚燕语无奈的笑问:“你这叫宁杀一万,不放一个?”
“你要这么说也行。”卫章满不在乎说道。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姚燕语轻声咕哝了一句。
“什么?”卫章没听清楚,侧脸低声问。
“没什么。”姚燕语轻轻摇头,心道,你居然为了我,妄杀了那么多人……不过换做是你,如果有人伤了你,恐怕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于是她又无奈的叹道:“都说帝王之怒,血流千里。想不到将军一怒也如此可怕。”
卫章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沉暗哑而坚决有力:“从今以后,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
姚燕语笑了笑却无话可说,唯有更紧的靠在他的怀里。
当晚,姚燕语睡下,卫章便坐在榻前的毯子上守着。
至半夜时分,姚燕语被手上滚烫的温度弄醒,迷迷糊糊的摸了一下,然后陡然清醒过来,再探手抚上他的额头,只觉滚烫,体温至少三十九度以上。一时惊慌,忙喊翠微。守在角落里的翠微应声起身,卫章却睡得迷迷糊糊。
姚燕语忍着伤口的疼痛慢慢的坐起来,吩咐翠微:“将军发热了,快,叫翠萍进来扶他起来。”
翠萍已经听见动静进来,和翠微二人把卫章从榻前扶起来架起他送到旁边的一张胡床上。
“弄白开水给他喝。”姚燕语说着,推开被子慢慢地下床,捂着腹上的伤口,走到近前,抓过卫章的手腕给他诊脉。
翠微倒了水来,和翠萍一起给卫章灌了下去,又心疼的劝道:“姑娘,将军自幼习武,身强体壮,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先去床上躺着吧!”
姚燕语放下卫章的手,自顾吩咐:“拿银翘丸给他吃下去,要三颗。”
翠萍忙答应着取了药来,掰开卫章的嘴巴放进去,又给他灌了一口水。
卫章迷迷糊糊的靠在胡床上,似是感觉到有人给他吃东西,还伸出手去无力的抓了一把,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燕语……”
翠萍无奈的拿了一件羽缎斗篷来盖在姚燕语身上,姚燕语一把抱住斗篷,又吩咐道:“拿被子给他盖上,等他发汗,再给他灌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