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树下拨弄琴弦,而他随着琴声耍着他那套我最喜欢的回马枪。
他同我说,「长宁,等日后我们成了亲,我们还要像如今这般,你抚琴我舞枪。」
「等我们有了孩子,如果是女孩你就教她弹琵琶,如果是男孩我便教他耍枪,咱们就在这杏树下儿孙绕膝,执手变老。」
「那我便同你弹一辈子的琵琶。」
他都忘了,那些他曾说过的话,曾许下的诺言,他全忘了。
可我还记得。
我将这辈子的曲儿弹完了,年少时的约定我尽了。
从此后,长宁再无琵琶曲,唯有春樱绕枝繁。
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自那日起,我病了整整两月。
人也比之前更加消瘦,妈妈常说我终于想明白了,哪有什么年少之间的誓言。
只要是人,无论男女都会变心,谁都不会守着自己曾经热血冲动时的那些誓言过日子。
什么都不重要,这世间最重要的,是要活着。
半年前我凭着一手琵琶冠绝京都夺下花魁。
半年后我再次夺魁,红衣一舞魅惑众生,如同遗落人间的妖精,艳而不俗,风姿卓然。
我坐在花魁的花车之上,由花车带着走过京都城最繁华的街道,受千人瞩目。
就如同妈妈说的那般,人总得选个活法。
是要守着回忆浑浑噩噩地活着,又或者轰轰烈烈成为这世间人们口中口口相传的绝世佳人。
我是她挑出来的凤凰,这真凤凰就该浴火重生,成为这世间璀璨的存在。
再次夺得花魁,想要见我的人更多了。
稀奇的玩意儿珠宝送到我面前,只为一亲芳泽。
秦楼也因此变得更加火爆,每日想要往里进的达官贵人挤破头,喧闹的笑声快要掀破头顶。
可这些与我无关,偶尔见见贵人,赴赴宴,不为钱只为了那所谓的附庸风雅。
除此之外剩余的时间,我大半都在教导我身边的小丫头。
小丫头没有名字,在秦楼像她们这些打小被卖入秦楼的丫头都没有名字。
长得好的便留在姑娘身边伺候边学艺,容貌不好的便只能在这秦楼之中打杂。
妈妈常说,她瞧着这些秦楼之中的丫头不比外头的差,那都是她一个个用金子堆出来优秀,识风情通人事,瞧着可比外头那些官家小姐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