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因为皇上病重,皇室之家有嫁娶之龄的全都急匆匆的成婚了,唯有云瑶已经二十一岁了依然待字闺中。而且整日都着男装,泡在校场练骑射武艺,不肯在家里呆着,一听见诚王妃说婚嫁之事就翻脸。
姚燕语便止住了脚步,轻轻一福:“见过郡主。”
云瑶看了翠微和后面的白蔻玉果二人一眼,姚燕语转头吩咐她们:“你们且退下吧。”
翠微等人不敢有异议,只得福身告退。
“郡主近期可好?王妃可好?”姚燕语客气的问候着。
“都挺好的,多谢你想着。”云瑶和姚燕语肩并肩往宫外的方向走,“你怎么样?我看你身子这么笨了,是不是快生了?”
“还要一个多月呢。”姚燕语伸手摸了摸肚子,又问:“前几日我打发人给王妃送去的清肝明目丸不知王妃用了没有,效果如何?”
云瑶淡然一笑,说道:“说我这个,正要谢谢你。母妃用了你的丸药,眼睛清明了很多,也不头晕了。”
“有效果就好。”姚燕语淡笑着点了点头。
云瑶不再说话,姚燕语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按说她跟云瑶已经很熟悉了,但依然摸不透她心里的想法。当初在成公墓竹林里的时候她明明发现她对夜阑是特别的,还以为回来之后他们会成一对,没想到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莫非是诚王爷不同意夜阑的身份太低?姚燕语从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直到出了会极门,云瑶才止住脚步,转身对姚燕语说道:“过些日子我可能会离京,我母妃的病还要拜托你多费心。”
姚燕语一怔,忙问:“郡主要去哪里?”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云瑶看了一眼姚燕语的肚子,又淡然笑道:“可能喝不到你的满月酒了。”
姚燕语忙道:“等郡主回来我们给你补上。”
云瑶轻轻抿了抿嘴巴,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晶莹的和田玉递过去,说道:“这块玉算是给你家小娃娃的贺礼。”
姚燕语看着那块没有一丝杂质的白色美玉和上面明黄色的穗子,忙道:“这个……太贵重了吧。”
“天下万物跟生命相比都不敢称‘贵重’二字。”
姚燕语有些发愣,她不明白云瑶这句话到底是几个意思,但还是双手接过美玉,真诚的道谢。
“慢走。”云瑶笑了笑,回头看了翠微等人一眼,“我先回去了。”
“郡主请回。”姚燕语微微一福,看着云瑶转身往回走,消瘦的背影消失在红色的宫墙拐角处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一阵怅然。
这个眼高于顶傲娇霸道的皇室郡主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不友好,且一次次的添堵。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恨她,甚至还很羡慕她。
至于羡慕她什么,连姚燕语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那份纯然?那份孤勇?还是那份不顾世俗的坚持?
想不清楚,干脆也不去费那个心思了。
寻常人家父死服阙要二十七个月,皇室之家却要以国事为重,以日代月,新帝为大行皇帝服阙二十七日即可。
尽管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但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在宣读过先皇遗诏之后,众臣便要称新君为‘皇上’了,但没有正式登基,但名不言顺事不行,朝廷需要还沉浸在丧父之痛中的新君尽快登基称帝。
以往的管理是,做完先帝的头七,礼部便开始准备新帝登基之事。
钦天监的人夜观星相,选定正月十六日乃黄道吉日,可举行新帝登基大典。
当然,在新皇登基之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劝进’。
登基大典前三天,礼部官员带领由士农工耋老组成的劝进请愿团上《劝进表》,恭请新皇登基。
云瑛按照惯例,接到《劝进表》后做出回答:览所进笺,可知卿等忧国之心,顾于哀痛之切,维统之事,岂忍遽闻,所请不准。
也就是说,俺爹刚死了,俺还在伤心痛苦之中,登基的事情先往后放放吧。
大臣们自然不会把这事儿往后放,若果真的听话往后放的话,估计礼部的官员们都得倒血霉了。于是礼部尚书又进言:新君至孝,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需再请。于是又进上一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