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熵戈咬了咬牙,挥手带着一队护卫,朝着黑熊跑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镇国公府的护卫亲自抬着韩熵戈往行营的方向赶,山路蜿蜒崎岖,而且他们围猎追逐本来就策马跑出了很远,这会儿步行回去越发觉得慢。
这一队伤兵还没回到行营,便已经被猎获了黑熊的云琨等人追了上来。
原来那只黑熊当时受了重伤,本就是强弩之末,并没有跑多远就被云琨和卫章等人给截住了。三个悍将联手,黑熊是在劫难逃。卫章和云琨等人猎杀了黑熊之后,又顺藤摸瓜,找到了一窝小黑熊,便命人一并捉住,抬上黑熊的尸体一起往回赶,正好跟韩熵戉汇合。
韩熵戉记挂着兄长的伤,来不及多说便匆匆往行营赶来。
云琨,苏玉平和卫章跟韩熵戉曾经在沙场上同生共死,其感情不比亲兄弟差,当时吩咐护卫们四散发出信号后,也随韩熵戉一起赶回来。
回到行营,把随行的太医叫进来给韩熵戈查看伤口。
太医解开布条后看见狰狞的伤口连连摇头,万分惋惜的叹道:“筋脉虽然没有全部断开,但也受了极重的伤。就算是伤口恢复了,只怕这只脚也要跛了。”
“大哥!”韩熵戉听完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抱着韩熵戈的手臂闷声哭了。
镇国公世子,战功赫赫,一表人才的韩熵戈成了一个跛子!最恼人的是国公爷世子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却被一只黑熊给伤了一只脚!
云琨一肚子郁闷窝火,一气之下飞起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张长条桌案,怒声骂了一句脏话。
四皇子皱眉道:“太医,韩世子是社稷之才,国家栋梁,你一定要想办法医好他的脚。”
太医万分为难的跪下去:“四殿下,臣医术有限,实在是没有办法。要不还请世子爷速速回京,请太医院的专擅筋骨病痛的廖太医想想法子?”
筋脉所伤,恐怕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加上军营里的军医都没有什么办法。
除非华佗再世,天降神医。
云琨还想发火呵骂太医,被韩熵戈抬手止住:“别怪他,他已经尽力了。我叫葛海去军营里叫卢军医了,等他来了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这些人都是见惯生死的,对于伤筋动骨这样的伤根本不陌生。军营里每年都有因为这样的伤退役回乡的兵勇,如果有好办法,何必让那些英勇的二郎们领些散碎银子回乡养老?
大皇子等人先后回营,见了韩熵戈这番状况纷纷叹息。
卫章拉了拉云琨的衣袖,低声说道:“这里湿冷阴寒,对韩世子的伤十分不利,我们还是尽快回城。”
“对。”云琨抬手抹了一把脸,吩咐下去:“备车,先送世子回京。”
对于韩熵戈的伤,没有人敢怠慢。他是凝华长公主和镇国公的嫡长子,当今陛下十分宠爱的大外甥,进出皇宫从不受任何限制,他的身份之尊贵不亚于皇子。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如果骑马赶回去天黑之间还能进京城,但马车的话就很难说了。况且韩熵戈受伤,马车自然不能太过颠簸。但云琨发话,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异议,毕竟刚刚一脚踹飞长条桌案的人这会儿依然怒气冲冲。
时至申时,太阳渐渐地西斜,冰天雪地少了阳光的照耀寒气陡然上升。
丰少琛的马车奢华舒适,马车车篷是厚厚的两层毛毡,里面铺设了厚厚的坐垫还有一层狼皮褥子,饶是这样,韩熵戈靠在韩熵戉的怀里,犹自觉得冷。
“哥?”韩熵戉听见兄长说冷,忙拉紧了猞猁裘大氅,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韩熵戉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哥你在发热!”
韩熵戈觉得头沉的厉害,意识也逐渐的模糊,但还是硬撑着说了一句:“别大惊小怪的……”
同坐在马车里的丰少琛焦虑的说道:“大哥在发热,定然是受了寒气!怎么办?”
韩熵戉骄躁的掀起车窗帘子往外看了看,此时已经看不见太阳,天气渐渐地黑下来。
“苏大哥!”韩熵戉朝着苏玉平喊了一声。
“怎么了?”苏玉平正好策马跟在马车旁边。
韩熵戉焦急的说道:“我哥在发热。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卫章本来跟在苏玉平一侧,听见询问忙抬头看了看前方,说道:“前面不远是大觉寺。”
苏玉平忙道:“不如我们先去大觉寺落脚,空相大师有妙手回春之术,请他帮忙先把韩世子的热退下去再说。”
卫章也同意,苏玉平又询问云琨,云琨皱了皱眉头,下令:“先去大觉寺落脚,然后派人回京给镇国公报信。”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不能瞒着了,有什么说什么吧。大家一起想办法救治韩熵戈的伤才是正事,追究责任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