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城捧了一把深潭里的水洗洗脸,连续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了,连他都有些疲惫。
“我怎么记得,上次来末族不需这么久。”他望着前路问杜畏。
杜畏苦笑了一声,上次明明用的时间更长啊少主,那时候是几万大军进山,人数众多,走走停停,安营扎寨都要耗费不少时间,您这是心太急,一眨眼的时间都嫌长。
“少主,翻过前面的云崖,就到了。”杜畏指着前方一座山壁。
“好,出发吧。”
“少主你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先睡一觉再说吧。”
“早些到早些安生,末族那群人,还指不定要对她怎么样。”
方景城边走边说,他看着总是神色淡漠的模样,任凭脚下的步子走得急而快,但表情总是漠然的样子,就跟这深山里的积雪一样。
然而他的内心有多焦作,只是无法说。
他太清楚末族的人行事手段,也清楚傅问渔这个异人落到他们手里是何等不幸的后果,如今傅问渔身边只有一个肖小开,两人都不会武功没有自保之力,只要一想,他都觉得心慌。
他只能快,更快,尽一切可能的快,早些赶到,或许还能阻止。
后面几人对视一眼,哪怕已经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却也不得不跟上。
到了云崖山脚下,方景城回头看着一脸风霜但不喊半个苦字的流七月:“我记得从此处有路去高沙族,是吧?”
流七月神色一凛,警惕地看着方景城:“城王爷你想干嘛?”
“我要你回高沙族,必要的时候,我会用到你。”方景城消瘦了不少,可是他身上摄人的压迫力却不减反增,逼得人不敢与他对视。
流七月扭扭捏捏,漂亮的脸蛋上尽是不情愿:“这是你们的私事,干嘛拉扯进我们族落。”
“你难道想看到末族的人个个能活上几百岁,时时威胁你高沙族吗?”方景城依然语调淡淡。
“那还不是怨你,你若是把傅小姐看好了,她哪里会被抓走。”流七月小声埋怨,这事儿他高沙族简直是背了大时,跟他一点毛线关系都没有,却不得不被逼着来想办法解决。
方景城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恍惚,的确,都是怨他,所以他会尽他一切力量,做出弥补与挽救。
毕苟拉了拉流七月衣袖:“别这样。”
流七月低头看了看毕苟,又对方景城说:“那我有一个要求。”
“说说看。”
“如果此次城王爷你真的事成,我要你把末族的土地尽数分拔给我。”流七月抬起眼来,这位年轻漂亮的族长,其实脑子很好用的。
方景城走上前两步看着他,似笑非笑:“你高沙族又没有这么多的人口,要来这么多地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处,反正,城王爷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帮你。”流七月耍起了无赖。
方景城微微抬起下巴透着些傲然:“这是你进山之前,就想好了的条件。”
“是。”流七月也不反对。
“傅问渔在末族之事,是你给我发来的密信?”
“嗯……是。”
“流七月,你胆子不小。”城王爷,凤眼微眯,含进煞气。
“少主,七月他绝无恶意!”毕苟走到流七月跟前挺起平平的胸膛望着方景城。
流七月看着心头一暖,那些鸡腿还是没有白买的。握着毕苟肩膀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城王爷,我向你发誓,我只是要些地方做些事情,不会威胁到丰国,若违此誓,罚我永堕地狱,一生不可与毕苟相见。”
关于誓言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了,世上发誓的男人那么多,背弃誓言的人也不少,可见过几个真的应了誓的?
方景城更不信这种东西,所以他目光微微敛,看着流七月:“毕苟随我进末族,你的条件本王答应。”
“好。”流七月点头,又转身看着毕苟,变戏法儿似地从怀里掏出了大把大把的吃的塞到毕苟手里:“堕地狱我倒不怕,可要是见不到你了,谁给你买吃的啊?”
所以流七月,绝不会违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