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你又不认识她!」
「我听说了传闻,她是白欣容借尸还魂回来复仇的,黄璃园就是接触了她之后死了,接着是赵威,和白欣容有关系的人都死了,现在你来问我那天看见的疯女人是不是白欣容,我看你不如直接去问问她比较合适!」任鎏怒气冲冲在前面走,带着纹身的手臂肌肉纠结,张志涛怕他闹事,紧紧跟着,低声怒道:「她绝对不是白欣容!」
任鎏没理他,直接推开门,发现这是一个双人病房,但是只有一张床上睡了人。陶桃不在这里,那张睡了人的病床拉着帘子,窗户开着,帘子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他犹豫了一下,一把拉开帘子,张志涛想阻止都来不及。
叶安逸根本没有睡着,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帘子被拉开的时候,她直直盯着任鎏,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第一次他近距离看到这个女生的脸,这是一张让他非常不舒服的脸,重点不舒服是因为那双眼睛。
她的眼睛平静,明亮,而且不带一点感情。
「你干什么!她受了重伤,你吓唬她干什么?」
「这就是们班那个差点被强奸的女生?」任鎏突然嗤笑,「我还以为多么不得了呢,平头正脸的,也就这模样。」
「任鎏!你不要太过分!」张志涛怒了。虽然他一直有点畏惧任鎏,但是他这样当面使劲戳「叶真路」的痛处,他绝对不能忍。
任鎏却非常不客气地,直勾勾地看着叶安逸,眼里都是轻蔑而且嘲笑的神色,仿佛她已经是一个遭受玷污,并且遭人唾弃的「次品」。
叶安逸做势要慢慢坐了起来,张志涛赶紧上去扶她。看见他上去扶她,任鎏脸上闪过了怒意:「残花败柳也值得你这样殷勤?」
「你够了吧,这里是医院。」张志涛怒道,「再这样,我昨晚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就要反悔了!」
叶安逸坐了起来,缓缓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对着任鎏,勾了勾指头,示意他上前。
任鎏愣住了。
她一直这样看着他,坚持伸手要他上前。
他本能上前了两步,或许是为了表示自己并不畏惧,又或许是不由自主。
走近她床边,叶安逸只是闭上眼睛嗅了嗅,然后睁开了眼睛:「我认得你的气味。」
任鎏脸色稍稍变了。
这个时候,她就想起了成村的那个少年阿飞,单凭气味就可以找到他要找到的人,她虽然肯定不如阿飞,但是她毕竟和体育用品室的那个袭击者有近距离的缠斗,对方的气味她记下了,这是一种混杂了烟味,汗味,还有特殊体味的气味——对方有点淡淡的狐臭。
任鎏这时候暗叫不好,后退了几步,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送上门来了。
「你满十八岁了吗?」叶安逸突然很友好地问他,「生日是什么时候?」
「你干嘛突然问这个……任鎏比我们都大一点,他满十八岁了啊。」
「满十八岁的话,就是完全刑事行为责任能力人了。」叶安逸用一种非常友好的语调说,「那就是说杀人强奸,年龄上来说,量刑上是没有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可能了。」
任鎏心噗噗跳,虽然他对后果早就有所预料的,但是听到对方毫无压力谈论这个,还是感到了极度不舒服。
「除非你去自首哦。」叶安逸说。
「我……我不知道……」任鎏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脚软,他之前建立起来的力量上的优越感荡然无存。他是想羞辱这个女生,不但想羞辱她,还想摧毁她,但是他发现对方比自己想的要顽强,并且尖锐。他开始后悔招惹她了。
「如果之前有过类似犯罪行为的话,还会数罪并罚。」叶安逸补充。
任鎏有点气短,他不太相信这个女生能认出自己,明明那个时候是黑暗的室内环境,完全不能视物,她不可能认出自己。难道真的仅凭自己身上的气味?
叶安逸直面他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平静到让他害怕。他本来积攒了很多羞辱的词语,但是现在说不出口。
「叶真路,你好好养伤,这个是我们以前班上的同学,现在去职高读书了,他只是路过而已。」张志涛觉察到了气氛诡异,赶紧打断他们。
任鎏默默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路过门口旁边的卫生间,发现里面亮着灯,还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原来这间病房并不是一个人住的。他看了一眼另外一张床,铺得整洁干净,没有睡过的痕迹。
张志涛也不好留下,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他本来很想过来看望她的,谁知道遇上了任鎏,又谈了一些让他惊疑不定的事情,他内心很不平静,以至于顾不上安抚「叶真路」了。
他们走了之后,洗手间里的女孩走出来了,是惊魂未定的苏云萝。
「陶桃老师还会来吗?」她问叶安逸。
「不会了,她下午有事,先回去了。我这里还有护工照料,也不必一直留在这里。」叶安逸说。
「你认出他了吗?」苏云萝小声问。
「我本来不确定是他,试探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