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情况,我应该很难回答。
后来周管家扶着他下了车,送他进了房间。张姨上去帮他收拾完,下来跟我说他好像醉得不轻,半夜起来吐了好几次。
他到底喝了多少?
20
第二天去祭祀,我跟往年一样,跟我爸妈说了特别多话。
就像他们在我身边一样,我把这一年发生的事一一跟他们交代,有趣的,开心的,悲伤的,出糗的,事无巨细。
唯独没有提的是这一年来我对江肆月的逼迫,我偏执的感情,我将它埋在心底。
我告诉他们我找了男朋友,让他们放心,我会好好学习,以后考研,考博,也做一个跟他们一样有用的人。
在这期间,江肆月一直站在旁边,倚在树上默默抽烟,等待我讲完所有的事。
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偶尔在我提起某件事,他还会补充一两句。
我突然意识到,把这些件事记得那么清楚的,不只我一个人。
他甚至比我记得更清楚。
我时常怀疑他的脑袋是什么做的,每天要游刃有余地面对商场上的算计,那么多的应酬,回到家还能把我的每件事记得比我还清楚。
也许这也是我爸喜欢他的原因吧。脑子够用。
「说完了吗?」他灭了烟,问我。
「差不多了。」我看了看他,准备站起来。
但是刚要起来,腿却麻得不行。
他本来都已经转身要走了,但他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又转过身来,伸出胳臂让我借力。
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慢慢站起来。
他也不着急走,就那么扶着我,等我缓了好一阵,脚不麻了,又往前走了。
我踩着小步子跟在他身后。
他走了一阵,发现我没跟上,又停下来等我,等我上来了,又往前走,只是这一次,他步子放得极慢。
我爸妈并没有葬在公墓,而是葬在山野上,这也是因为我爸妈一辈子都想回归到田园生活,死之后总算如愿了。
这个山坡有些陡,我从小没走过什么山路,记得爸妈刚去世那会,我在这山坡上一边哭,一边往山下走,一路跌跌撞撞弄得满身是泥。
江肆月那会又高又壮,还是个冷酷无比的半大少年。他一个人走到山下,才发现我没跟上,又跑上来找我,最后干脆把我扛在肩上,还吼我,说我怎么这么笨,爬个山都摔成这样。
他当时脾气不太好。
在他家那会儿,他经常发脾气,一开始我以为是生我的气,后来周管家告诉我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走不出恩师去世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