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许柏廉是真的很想做这份工作。
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在秦国境内发泄他的愤怒了。
对于秦国的愤恨,是刻在许柏廉骨子里的,哪怕经历过上百次的人体试验,将自己的绝大部分器官和骨骼都替换掉,许柏廉也替换不掉对秦国的憎恶。
所以能够名正言顺踏上西大陆的土地,名正言顺与秦国人为难,这对于命不久矣的许柏廉而言,就是天赐良机。
其他的一切问题都可以置之不理。
甚至可以不惜崩坏自己的人设,对身边的一群垃圾一样的庸人还以笑脸。
好在这场吹嘘阿谀的盛宴没有持续太久。
随着鹿角港大灯楼上的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所有人都自发停止了吹捧。
船队启程的时候到了。
许柏廉没有多说话,目光越过人群,越过贵宾区的古朴小楼,再越过停靠在码头上的圣元巨舰的舱壁,锁定到了一间宽敞奢华的卧室。
那是为学术团团长配备的房间,就在船长室旁边,规格却比船长室更高一层。因为通常情况下,那个房间都是为圣元皇室准备的。
许柏廉出身低微,却在特殊情况下享受到了皇室的待遇。
他对此却丝毫没有感激之意,只微微皱了下眉头,感觉房间里的器物配备,装潢风格都不合他心意,若非有大喜事等在前面,单就这些问题她就要和人理论一番了。
不过,姑且忍耐吧。
下一刻,许柏廉的目光又锁定到房间中的一张挂画上,伴随一声冷笑,两者便交替了位置。
贵宾小楼,一副精美的化作出现在半空,而后当啷落地。
圣元巨舰的舱室内,许柏廉凭空出现在墙边,轻出了口气。
万物置换,这是他最擅长的一门神通,甚至说是他唯一擅长的一门神通。
和那些多才多艺,能力千变万化的宗师不同,许柏廉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掌握太多的魔道神通,也没有足够的性情去驾驭那些繁复的能力。
他学习魔道的根源就在于童年的一个执念。
要让那些欺辱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而在修行过程中,许柏廉更是深刻领教了“支付代价才能有所收获”的真理,为了提升自己的造诣,他不得不将自己仅有的一切都拿去置换,这才有了魔道宗师的头衔。
“总算到了秦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
圣元巨舰在许柏廉登船后便轰然震颤着,从舰桥顶端的魔能熔炉中迸发出一声宛如巨兽咆哮的嗡鸣,继而一阵淡淡的乳白色光幕从半空降落,笼罩了整条舰船,巨舰尾部喷射出浑浊的激流,推动沉重的舰身远离码头。
码头同样闪烁出淡蓝色的光芒,将激流的冲级化解分散到整个鹿角港,以免造价高昂而精致华美的港口,在这万吨巨物启动的冲击力下轰然垮塌。
在离开码头一段距离后,巨舰的尾部就仿佛点燃了两颗新星,耀眼夺目的光芒让整个鹿角港都笼罩在白昼似的异象中。下一刻,那庞然巨物似离弦之箭加速远去,舰首刺穿海面,掀起惊涛骇浪。
这肆无忌惮的张扬之态,正是圣元帝国的完美写照。
一日后,圣元巨舰就跨越了希望之海,走完了曾经的先驱者们历时月余才堪堪完成的伟大航行,来到了大秦帝国东海岸最大的港口城市东篱城。
这一日黄昏时分,所有东篱城的人都看到自海平面上赫然点亮了一轮烈日,耀眼的光芒顷刻间淹没了东篱城,让静谧的午后时光随之支离破碎。
恐慌霎时间伴随强光蔓延开来。
哪怕没有直视东方,那乳白色的光芒也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城内蠕动着遮蔽掉人们的视线。
光线并不会刺伤人的双眼,却会让人无法视物,而这已经足够在城内造成极大的混乱。
但很快,东篱城的港口码头上便有一道黑色的屏障腾空而起,将所有的光芒都遮挡并聚敛进去。与此同时响期一个沉闷隐含怒意的声音。
“这就是圣元帝国作为礼仪之邦的为客之道!?”
东篱城的百万人,没有人不熟悉这个老迈的声音,因为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他都是这座城市的守护神。
万知老人,黄步鸣。
尽管在年中时候曾经和皇室发生过一些不愉快,让这位老人光辉夺目的履历上增添了耻辱的一笔,但仍不可否认他作为帝国宗师,在东篱城内有着举足轻重,稳定人心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