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的夜晚已经感受不到燥热。
我跨越一千多公里跑来找云裳,脑中排练多次,但见到她的第一句话还是质问:「云裳你到底在做什么?
」云裳的表情从初见的欣喜转为了错愕,还有一丝难堪和尴尬,我们太熟悉彼此,所以她立刻就知道了我在生气什么。
十八岁的我冲动、自以为是,我不去留意那一瞬间的欣喜,我只在乎那丝难堪,甚至感受到了背叛。
多可笑啊,我们这样的关系,我居然还是通过同学,才知道她在大学的真实情况。
云裳骗我,在她嘴里,在新环境的不顺是永远不好吃的食堂和永远占不到座的图书馆,可实际呢?
抢了别人的男友,把人前女友逼得差点跳楼。
我从知道这事后,就难受得后槽牙都隐隐作痛,恨不能将她团成小小一团,塞进我身体里,与我感同身受才好。
她如何能这般?
那人是有多好?
值得她背了骂名也要得到。
云裳看了我一会儿,后垂下眼睫扯起个笑,轻飘飘地说道:「那是徐雅燕的男朋友。
」说完便不再看我,望向日头消失的天际。
也不知道是天色暗了还是我的错觉,那一瞬我觉得她眼里的光熄灭了,像那西沉的日头,暗夜无穷尽地涌上来。
徐雅燕,是云伯伯六月救的那个女孩。
云裳的睫毛缓慢颤动,我憋了几小时的气,突然就被那黑鸦鸦的睫毛尖尖扎破了小口子,漏得干干净净。
若是几年后的我,应该会抱抱她,如我心里头真正想做的那样,告诉她不管如何,都还有我,所以不要用自己去惩罚别人的错,那太不值得。
可当下的我却努力压制着那点莫名的庆幸,嘴巴不知所谓地占领着道德制高点,说出自以为的话语,「就算是她的男朋友,你这么做就是对的吗云裳?
你能不能正常理智一点……」「不能!」大概是被我的话刺激了,云裳红着眼,手指冰凉却有力,将我抓着她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声音透着些许疯魔,「我不正常?
林珵你有什么资格觉得我不正常?
!」「我不是……」我后悔莫及。
「死的是我爸爸!」「她不是觉得不能一起上大学就很绝望了吗?
那么分手呢?
分手了她不是更应该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