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南歌神色有所松动,柳月姬正要接着往下说,倏忽间,神色骤变。
猛地抬头,望向另一间石室所在的方向。
就在刚刚,有人动了她的东西。
……
。
两日后。
魔域,栖梧宫。
被谢砚之一连锁了两天的颜嫣乖巧得像是换了个芯子。不论谢砚之想做什么,她都分外配合。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夜里,谢砚之搂着颜嫣入眠。
每日清晨,颜嫣起床第一件事,便是为谢砚之梳头束发。
两百年了,他再也不是那个连头发都梳不好的少年。
可他喜欢被颜嫣这般对待。
谢砚之的发很滑很顺,像上好的丝绸。
颜嫣动作很轻很柔,犀角梳穿过发梢的声音缭绕在他耳畔。
“沙沙沙——”
像蚜虫在心间细细啃咬,说不出的痒。
谢砚之静静凝视镜子里的他们。
这一切的一切,与往日又有何区别?
感受到谢砚之的目光,颜嫣嫣然一笑。停下手中动作,搂住谢砚之脖颈,侧身坐在他膝上。
她每动一下,系在她脚踝上的铁链便会响一声。
“当啷,当啷——”
并不算刺耳的声音锥子般刺入谢砚之耳膜,他如梦初醒,死死盯着那根泛着寒芒的铁链。
这根铁链很长,长到颜嫣足矣在寝殿内随意走动而不受阻。
这根铁链很短,短到颜嫣只能被困于这方天地,寸步难行。
他以为他是用什么留住了她?
像栓牲口一样,用铁链将她强行拴在了自己身边。
她既不打他,也不骂他,甚至……还在对他笑。
这笑是裹着玻璃渣的蜜糖,扎得他满嘴腥甜,却仍在狼吞虎咽地往下咽。
颜嫣不知谢砚之怎突然就沉默了。
可他一贯喜怒无常,她早就见怪不怪。
直至谢砚之从她手中抽走那柄犀角梳,拨散她随意用木簪束起的发,轻轻梳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温柔得像是轻轻拂过嫩柳梢的三月细风。
颜嫣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这一变故惊得她险些失手将谢砚之推开。
好在她理智尚存,生生压制住了这个念头。
她透过镜子,细细端详正在为自己梳头的谢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