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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谢砚之这厮竟这般执着,趁她发愣的空当,一连抓来五个路人。
这五个路人可没魔兵甲魔兵乙那么好的耐心。
颜嫣才开口唱了不到三句,所有人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收灵石办事的五个路人着实想不明白,这么漂亮一小姑娘,怎会拥有这般离谱的歌喉?
愣是唱出了种不顾听众死活的既视感。
凭良心来说,她第一句唱得不难听,往后的每一句,都难听得能要了人命。
哪怕他们没听过原曲,却也能大致分辨出,她唱得这首歌,怕是一句都没在调上。
听完五个路人的点评,颜嫣信念动摇了,三观崩塌了。
悲惨地发现,原来,真是她跑调了……
所以……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唱这首跑调的歌给谢砚之听,还沾沾自喜地觉得,是她用歌声治好了谢砚之的头疾?
颜嫣尴尬了,这可太尴尬了!
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再也不打算出来。
如此一来,本就不想理谢砚之的颜嫣愈发不想搭理他。
谢砚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做此事的初衷并不是要打颜嫣的脸,而是想借这首歌,与她聊上几句话。
为时晚矣。
颜嫣现在看都不想看见他。
她两条小短腿迈得飞快,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路疾行。
可任她腿轮得再快,谢砚之都阴魂不散地在旁边跟着。
他走得不急不缓,气定神闲,偶尔走快了,还会放慢步伐来等她。
颜嫣深深觉着自己受到了羞辱。
这狗东西迈一步便能低得上她两步乃至三步,他当然走得轻松了。
越想越生气的颜嫣鼓着腮帮子,只管向前冲。
五十米开外,某茶楼第三层雅间窗边坐着个脸色惨白似纸的年轻男子。
男子生得尤为怪异,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讲,是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一具活尸。
这年轻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颜嫣与谢砚之的老熟人——谢诀。
颜嫣与池川白假成亲那日,他披着池家家仆的皮囊被谢砚之一掌轰成齑粉,虽说保住了性命,神魂却严重受损,近些日子已无力操控活傀,只能随手找具死尸附体。
穗阳四季分明,不比常年冰雪覆盖的雍州,而今已入夏,天气肉眼可见的热了起来,尸身腐烂得快,为了不露出破绽,谢诀只能一日一换。
换做平日,死尸可没这么好找,要么得去义庄偷,要么得去乱葬岗挖坟。
近些天也不知怎么回事,郊外随处可见死尸,且还都是刚死不久的新鲜尸体,被分散着埋在枝繁叶茂的树下做肥料。
埋在树下的死尸体多不胜数,莫说一日一换,谢诀纵是想一个时辰一换,怕也够用。
然,谢诀如今没这么多工夫来思考这些死尸是怎么来的,他始终都想不明白,谢砚之为何要毁掉魔神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