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想买个房子成家立业还不得攒到下下辈子啊!于是我愤然离开了北京,在身上纹了一个别墅的刺青,时时激励自己,以后哥一定是要住别墅的人。」拐子扭着头,瞄着自己背上的纹身。
怪不得呢,西安体院毕业的啊,好歹也是本科了,蹦出句成语并不稀罕。我问道:「那你现在攒够买别墅的钱了吗?」
「买别墅的钱攒的差不多了。但我腿瘸了,以后工作都不好找,我还要继续挣,起码把我下半辈子生活的钱给挣出来。我以后还要结婚生孩子,这都是钱。」
我又想到了乃昆。其实他们都差不多,一个背负的是房子,一个背负的是高利贷。迫于生计,混于此道。但我又是为了什么呢?就为了一时的冲动?有的时候,问题想多了确实让人头疼。算了,不考虑这个了,干一行爱一行吧。
我看了一眼拐子,又装着漫不经心地问:「你的腿……」我知道,打听别人隐私是很不礼貌的事。
「呵呵,被打的,左腿膝盖永久性损伤。去年跟一个日本来的家伙打,这小日本真亡命啊,鼻子都被打断了还不停手,最后在晕倒之前还废了我一条腿。不过他更惨,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估计就算能活下来也残了。」出乎我的意料,拐子对自己这条腿没有丝毫忌讳,语气轻松的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话说完,他闷哼一声,甩开左腿朝着沙袋来了一记重重的扫踢。
我看着那急剧颤抖的沙袋,心想人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动物啊。胳膊没了,杨过照样是一代大侠;眼睛瞎了,座头市仍然见谁灭谁;腿要是断了,那小说里不是还有个独孤残吗。身体的局部缺陷和人类强大的潜能比起来,有时候显的是那么微不足道,起码拐子就是这样——他走路虽然一瘸一拐的,但跑起来速度绝对不慢,踢沙袋的时候更是能够重腿连扫,丝毫看不出来是一个腿脚有毛病的人。
机械性的生活总是让人感到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在这一个月里,我没有回学校。李哥对我说,请假的那点小事不用我忙活,他学校里面也有关系,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这也确实省了我不少麻烦。这一个月里,我除了给王辉和家里打过两个电话外,没有再跟基地外的任何人联系过。我好几次想往宿舍打一个电话,可号码拨到一半我又犹豫了:打回去干什么呢,我没有什么能跟他们说的。
在基地的一个月里,我们之间混的很熟了。他们都有安排出去比赛,一般是晚上开着车走,半夜就回来了。基本上没什么事,就是小妖有一次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没洗干净的血渍,头上还裹着纱布。我们忙问怎么了,他说眉骨被打开了,一条大口子,缝了十几针。
乃昆也有出去比赛,但次数并不多,一个月也就三四次的样子。但说话瓮声瓮气的大个子「大虎」告诉我,教练打的都是高级一些的比赛,伤亡率比我们打的比赛要高很多。但打上一场的钱,顶我们打上五六场的。
基地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内容,除了往外打过几个电话,就是去不远处的那个小卖铺买瓶饮料顺便跟那个像中风了似的老大爷聊聊天。外面的世界好像一下子把我遗忘了。
一个周末的上午,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晒的我脸热乎乎的。但我翻了一个身,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一周就这么一天休息的时间,我想多睡一会。就在我的晨勃消失了又起来,起来了又消失的时候,我那彩屏的翻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以无比迅捷的速度从上铺跳到地下,轻盈堪比燕子李三。我一把抓过桌上的手机,直接翻开盖就放到了脸边,激动地说道:「喂?」
一个月了,就在我以为被世界遗忘了的时候,忽然有人想起了我,能不让人激动吗?就算是对方打错了,我也得拉着他聊上几句。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听到我「喂」的一声,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我见鬼了我?
他们带我找小姐
?
?
黑拳往事
欧阳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