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审视的脸。
她打量了我半天,再开口时,底气不那么足了:「你说句话啊?你什么都不说是什么意思啊?」
我勾唇一笑,平静地开口,「你放心吧。太子殿下属于你了,你接下来的对手可不是我,是他府里那十几号丫头侍妾。」
她看着我的目光渐渐变得犹疑,直到茫然。
我猜许济祈从来没告诉过她,他府里有十几号没正经名分的女人。她大约以为这身居高位又潇洒儒雅的太子殿下,除了诗书骑射便两耳不闻窗外事,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二十来年,如今终于找到她这个命定之人,便从此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把皇家中人想得真简单,天真得可怜。
她看起来很挣扎,似乎还有什么想说,还没说出口时,宫里的人过来了,说皇上急召我回宫。
临走之前,唐净言上前来扯我的袖子:「你会怨我吗?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吗?」
我告辞离去,没有回应她。我在宫中活了这么多年,早养成了谨慎的性子,凡事从不轻易许诺,但也不轻易拒绝,进一步退一步都有余地。
至于朋友。
身在天家,不需要朋友。
我回宫时,许济祈跪在殿中央,皇上见我进来,下令赐座给我。
堂堂太子殿下都跪着,我哪里敢坐?不用弄清发生了什么,我只要乖觉地跪到许济祈旁边,准备聆听皇上的教诲,绝不出错。
皇上望着我,重重叹息一声:「是朕没管教好济祈,以至于叫他辜负了你。」
原来是为了退婚的事。
我和许济祈是一起长大的,准确来说,我和皇上的所有儿女都是一起长大的。
我爹娘都习武,双双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早年皇上起事时出了很大的力,几乎为如今的太平盛世打下了一半的江山。后来我爹为了保护皇上皇后战死沙场,我娘被敌军生擒,被千刀万剐后挂在城楼上曝尸半月。
那年我十二岁。
自那之后,皇上就把我接到身边当亲女儿养着。后来天下平定,我和他的女儿一样都封了公主,谁也不敢轻视我半分。
只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地位终究尴尬。就算再尊贵,也只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罢了。
在我小时候,皇上指着旁边读书的许济祈问我,宝筝啊,等你长大了,就嫁给济祈做皇后好不好啊?
那时候的我对这句话的分量全无概念,只知道皇后的衣服很漂亮,宫里很华贵,人人都敬重。于是我就用力点点头说,好啊,我嫁给太子哥哥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