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面就能讨好我。
我看她分明是早就看不惯唐净言近日来在京中大出风头,此刻正叫她抓住了机会,借着给我出头的由头发泄她自己的怨气。
别说我并不讨厌唐净言,哪怕我厌恶她到极致,也轮不到外人来我面前狐假虎威地耍威风。
相比之下,我更厌恶江棠雪这种拜高踩低不顾脸面的人。
我干脆利落地打断江棠雪:「江小姐,恕我直言,你逾矩了。」
江棠雪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啊?」
「我是当朝公主,她也是丞相之女,尊卑有别你当记住,不是什么人都能随着你编排置喙的,尤其是事涉太子殿下,你一言一行更当谨慎,这叫犯上。你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却不见得知礼,这些话你轻飘飘地挂在嘴边,叫人听了要说礼部尚书教女不善的。最后,敬告你一句,少煞有介事地对别人的事说三道四,谨言慎行,没坏处。」
我没说什么重话,只是我天生就长着一副阴沉的脸,看着好似动怒了一般。江棠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嗫嚅了半天,小声辩解:「公主息怒,臣女是为了帮你,臣女只是看不下去她这般……」
我刚要说话,唐净言先我一步出了声:「别什么都往五公主的身上推,你是帮她,还是借机发泄你自己的怨怼,你最清楚,难道还要人多说?你找我麻烦的时候还少么?少在这往公主身上泼脏水。你要是知错了,就同公主告罪认错再回家闭门思过去,不然公主要是心情不好,免不得要治你个犯上之罪,抬你出去打四十大板!」
江棠雪一个闺阁女儿,哪里见识过什么犯上之罪,叫四十板子吓得面无血色,当即朝我跪下去,伏着身子:「公主饶命,臣女知错了。」
我瞥了唐净言一眼,倒是没看出来,她也有这样言辞尖刻犀利的时候。
我看着地上的江棠雪:「我敬告你可不是在害你。你只向我认错也不够,毕竟说到底,你污言秽语辱骂的人可不是我。」
江棠雪怔了怔,明白了我的意思,看向唐净言,脸上有几分不可置信,也有几分不甘。她大约是想不通,我和唐净言理应是死敌,又怎么会帮她说话?
但情势压在这,由不得她不认。她只得又冲唐净言道歉,心不甘情不愿:「我今日猪油蒙了心了,言语多有冲撞,请妹妹原谅我这一回。」
唐净言挑挑眉,语气又活泼了起来,「那我就大度点儿原谅你了,以后可别再犯了。」
江棠雪自讨没趣闹了个没脸,匆匆离去。
我一转头,唐净言凑上来抓我的袖子:「谢谢你肯为我说话呀。」
因为许济祈的存在,我们成了所有人眼中不死不休的敌人。
但她似乎没有这种自觉,看着我甜甜地笑:「你年长我两岁,我觉得你好亲切,我是庶出,和自家的姐姐关系不好的,我一直想要个亲近的姐姐……我能叫你姐姐吗?」
她倒是不认生,上来就套近乎,一口一个姐姐喊得甜。不知道是因为她长得俏丽,还是因为她的语调,总之听着并不反感。
我似乎能理解为什么许济祈会喜欢上她。开朗大方俏丽明媚,确实惹人喜欢。
不像我,我从小性子就阴沉,宫里人都不愿靠近我。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
她把我的沉默当做默许,开始一口一个姐姐地叫起来了:「姐姐,你这么漂亮,就应该找那样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好男儿。」她一边说,一边把一个玉钗比在我发髻上,「你戴这个多好看,阿姐,以后你就戴这个出嫁,我亲自帮你戴。」
我死死盯着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住抓住她的冲动,当场问问她,你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
此刻我再看向她的脸,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像?我之前怎么没发觉?我明明见过她一面了,我怎么全无察觉?
宝笙……
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妹妹。她叫宝笙。
宝笙比我小两岁,从降生就体弱多病。父母都征战沙场,我们也跟着一起连年辗转,因为风尘奔波,宝笙的病一直都不好。
我娘虽是一介女流,却骁勇善战,比起男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攻城之战中,敌军弹尽粮绝,已是末路。敌方主将在走投无路之际狗急跳墙,派了麾下一个过去行偷盗的兵士,竟然趁夜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大营。
他掳走了宝笙。
而我因为半夜去厨房偷找吃的,逃过一劫。
第二天一早,我娘看见宝笙出现在城楼上,刀刃架在她脖子上,反射着朝阳的光芒,看起来那么灼目,那么寒冷。
这是我娘被生擒的真相。她用自己把宝笙换了回来。
她在敌营受尽侮辱,然后被千刀万剐,挂在城楼上曝尸。
但是,她用命换回来的宝笙,本来就体弱,被掳走时受了风,又受惊吓,回来之后,只活了三天。
父母都忙碌至极,更多的时候,是我们姐妹相依为命,因此,宝笙最亲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