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胡人那边的人参灵芝特滋补来着,等我回去给你搞几车来。」
「你要回去?回塞北?」
「是啊,父王前些日子在对胡人的战争牺牲了,我得回塞北去,继承他的位置。」顾蕴的声音有些低沉,顾蕴的祖父,即初代穆王爷和先帝是亲兄弟,同为皇后所出,据传曾主动请缨,世代镇守塞北。
「这一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所以我最后来见见你。」顾蕴故作潇洒:「表妹,我们可是一起摔过跤,掰过手,猜过拳的,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怎么会呢?表哥,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我虚弱的笑了,轻声开口:「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你信不信?」
「是吗?那就借你吉言了。」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日子继续波澜不惊的过着。
沈云儿在东宫的荣宠日盛,太子顾荣一个月三十天恨不得二十天都宿在她哪儿,连带着沈云儿身边的下人们也鸡犬得道起来,在东宫各种耀武扬威,丝毫不给我这个太子妃面子,引得兰芝屡屡吐槽不止。
有了皇帝皇后撑腰,沈云儿是铁了心的要抢先一步生下皇长孙,一边花式纠缠着太子顾荣,不让他去睡别的姬妾,一边各种搜罗名贵药材食材,膳房里各种补身子的汤药就没断过,一次数次如流水般的端进明光殿。
转眼间就到了太子顾荣的生辰。
如今顾荣成了亲,这生辰宴自然是由东宫来操办的,顾荣为了给沈云儿最脸面,美其名曰我身娇体弱,不宜过度操劳,不如由沈云儿随我共同操办。
作为一个柔顺的妻子,我自然是满口应允。
沈云儿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登门了。
「这是太子成婚之后的第一次生辰宴,妾身听太子的意思,是既要办的体面风光,也要办的别出心裁些,不知姐姐可有什么想法?」沈云儿摇着喜鹊登梅花纹的轻罗小扇,笑意盈盈,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妹妹如今的气色倒是不错,肤色也白皙红润了许多。」我虚弱的咳了几声,望着沈云儿白里透红的脸蛋羡慕的感慨道。
她穿了一身玫瑰色宫妃裙,妆容精致,珠翠华丽,再配上这些日子精心滋养出来的那雪缎子一样娇嫩白皙的肌肤,当真是人比花娇。
沈云儿得意的抚摸着脸:「是吗?太子也说妾身的气色好了许多呢。」
一股如兰芷清芬的异香从她身上传来。
「妹妹衣服熏的什么香?」我问。
「妾身生于民间,哪里有熏香这等富贵习惯,不过大约是这段时间滋补的草木药膳吃多了,身上倒多了股异香,惹得太子稀罕许久,」她团扇半遮面,娇俏的笑道:「左右太子送我的各种滋补药材还剩不少,姐姐如不嫌弃,妾身回去送姐姐一些如何?」
我婉言谢绝:「既然是太子的心意,你留着就是,我这身子骨是吃什么都好不了的,平日也就不过是堪堪养着罢了,太子的生辰宴就劳你多多费心了。」
我怎么会要那些药材食材呢,这些掺了药物特殊培育出来的滋补食材药材,可都是我特意利用顾荣的手送到她身边的,就像她新婚次日吃的那只玉骨鸡。
我又虚弱的咳了几声,面色苍白,沈云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轻慢的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顾荣的寿宴如期而至。
沈云儿的确将寿宴操办的风光体面而又不失新颖雅致,赢得了来人的一致称赞,太子顾荣更是拉着她的手,毫不避讳说沈云儿是她的贤内助。
之后,沈云儿亲自上台跳了一曲《折梅舞》,为太子贺寿。
红衣猎猎,美人如玉,异香袅娜,人比花娇,舞台离着皇帝的座位并不远,我看到醉眼朦胧的皇帝,看向翩翩起舞的沈云儿眼睛都直了。
皇后没来,我的位置和皇帝是同一排的,在沈云儿路过我们去给顾荣敬酒的时候,我听到皇帝低声呢喃,叫了句「莲儿」。
如痴如慕,缠绵缱绻。
我听父亲说起过,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在去江南办差的时候,曾爱上过一个叫何莲儿的风尘女子。
那女子肌肤胜雪,喜着红衣,身有异香,是青楼的清倌人,第一次挂牌就迎来了化名顾宴的皇帝,之后皇帝就赎身娇养了她,临别前,皇帝向何莲儿承诺,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一定回来接她,给她一个名分。
皇帝还赠给她了一枚玉环。
皇帝这一走,就是七年,这七年前朝后宫为了夺嫡,斗争惨烈,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等到皇帝终于在周家和太后的扶持下,登上皇位后,终于决定去江南接何莲儿。
但何莲儿却死了。
原来,皇帝走后不久,何莲儿就遭到了一位从前曾竞拍她初夜的恶少的觊觎,何莲儿不从,在恶少的百般逼迫之下,选择投水自尽,据照顾她的丫鬟说,何莲儿自戕前曾言,今生与顾公子无缘,只盼来生再会,若来生有幸,宁愿生于戏班杂耍,受尽漂泊卖艺之苦,也不做那秦楼楚馆中的花魁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