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烨哥儿去向先生道谢,却被造谣与先生不清不白,玉娘百口难辩。祖母为证玉娘清白,写了张你我的婚书。
暂时先玷污一下二兄你的清白。不过你且放心,日后你归家,撕了婚书就好。
若实在气不过,也可打玉娘出气,或是让玉娘一头撞在柱子上以死谢罪也可!」
信寄出去,我心里也忐忑,又恨不得马上跑到二兄旁边去认个错,好让他气能消得快点。
可我这回信还没收到,却收到了好几封裴先生的帖子。邀我去某某地方一叙了,邀我去某某茶楼听戏了。
我不愿再生事端,一张一张地给拒了。
可这裴先生,竟又趁着送烨哥儿下学归来,径直来了沈府拜访。这下却让我又不得不叙了。
我请他到书房坐下,也叫人给他添了碗茶。
我跟他道歉,前些日子因某些事,给先生抹了黑。心下觉得真对不起他,也无颜面再见他。
他道别客气,只开口问了我那张婚书的事。
他不是什么恶人,这婚书大家也心知肚明,我也索性直接说明白了。
「那些流言实在难听,这也是祖母为了全先生和我的颜面。写了张不存在的婚书,也做不得真的。
不过先生且放心,众人也只是近日唠个闲话,等过段时间又有新的闲话可唠了,他们自就不会再说了。」
「那,既如此,姑娘觉得裴某如何?」
姑娘觉得裴某如何?
我不知道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让裴先生说出了这句话。只是我看见他时,他已经面色绯红,神情紧张。
我一下子听明白他这句「如何」里面的心思。
但撕了徐家婚书之后,我再没指望这辈子能嫁出去。
「裴某虽清贫些,却可保证姑娘不受委屈。姑娘若是不放心家人,裴某也可替姑娘照顾家人。」
「裴某仰慕姑娘,愿娶姑娘为妻!」
我一个哆嗦,洒了半碗茶在手背上。滚烫的茶水将我疼了个激灵,一下子就将茶杯打碎在地上。
杯子瞬间摔得粉碎,混着雨后新茶煮出来的茶水,将我的裙摆都给打湿了。
「裴先生是在说什么笑?先生高风亮节,是顶顶好的儿郎,玉娘才是勿要叨扰了先生。」
「玉姑娘大家闺秀,名震扬州,裴某心中爱慕已久。只昔日裴某困于家境清贫,不敢来府上叨扰了姑娘。」
大家闺秀,名震扬州。遥远得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腰间的沈字玉佩重如千金,我转头看向窗外,蜻蜓低低地飞着。
「快下雨了,裴先生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