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脑中思绪流转的时候,一声沉闷的激光枪枪响从耳边炸起,赤红光束击碎了跑在最前方逃兵的头颅。
酋长的嗓门极大,直白的对动摇的人们说道:
“今天,战斗尚有活路,逃跑唯有死亡,我清楚有些人保有侥幸,指望着能多活过一秒是一秒,那么,由我来将这种侥幸粉碎。”
相比起祭司,他的思考方式要现实得多:
如果坚持下去,还有希望能等到援军,这样还可以活下去一部分人,但逃跑基本上一定死,哪怕是他,也没有信心在被欧克兽人追得筋疲力尽之后还能在茫茫沙海之中活下去。
所以,让更多人活下去的唯一选择就是打。
而如果有人对这唯一有希望的选择造成了威胁,就是威胁到了绝大多数人存续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需要作出什么决定就无须多言了。
酋长为了尽可能放大音量而半句半句的把话说完,那些心思动摇的人或是因为被枪决威慑,或是真的被说服了一些,而将心中逃跑的念头压下了一瞬。
也给了他说第二句话的时间:
“你们可以杀掉我,然后继续逃跑,但,你们哪怕杀得了我,哪怕跑得过绿潮,难道还杀得了跑得过会飞的天人吗?届时仍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其音量放到最大也没办法覆盖整个阵地,但在听不见声音的地方,也能够看见在有逃兵被枪毙了之后临近酋长的位置逐渐安分了下来。
强行弹压的效果显现了,原本被冲击得摇摇欲坠的防线崩溃的速度减缓了稍许。
是的,只是延缓了崩溃的速度而已。
欧克兽人并不会听见你的演讲就手下留情,哪怕是全员死战,防守能力也有峰值,更何况是一群心怀恐惧的部落民?
在枪声与兵戈的交鸣中,伤亡已经划过了三成的死亡线。
三成,看着好像不多,但实际战斗中的画面很可能是这样:
假如一个兵团总共有十个连,其中两个连是负责后方支援,另外各团的后勤人员加起来差不多两个连,真正的一线战斗人员也就六个连。
现在,一二连冲上去,打得只剩下后勤,撤编了,三四连冲上去,死了一半,剩下的大多缺胳膊少腿,接下来轮到你们五六连来填补防线。
所幸这支部队现在拉到防线上的全都是战斗人员,所以哪怕只是一群动员平民也能够在不得不死战的情况下,承受了三成的伤亡率而没有失去战斗能力。
可即便清楚不战斗很可能就要死,但对于一群平民来说,生理不是意志能够轻易战胜的。
他们已经到极限了。
兽人的恶臭,血液的腥味,亲朋的碎尸,想要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在弥散于周身的象征了死亡与永眠的气息中,有人开始因为手脚无力而瘫倒在地。
不仅是心理上,生理上的极限也在挑战着他们的神经。
连续承受后坐力和全力挥舞武器所透支的体力抽干了全身的气力,有的老人甚至因双重冲击而猝死。
防线很快出现了第一处崩溃的地方,紧接着就是第二处,随即就像是在洪水之下骤然崩塌的堤坝,整条防线彻底溃烂。
场面演变为了屠杀,在那汹涌的绿潮之中,只有零星几处抵抗还在继续。
其中一处是带领着禁军们的张格、多明尼卡与伊希斯,他们组成了一个圆阵而缩减了战斗宽度,使得同一时间能够涌到身前的兽人有限,让局面暂时可控。
另几处则是依托着残存步行机的移动防线,在步行机上的人只需要防御步足周边的面积,而且也相对节约体力,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至于其他地方,除了哀嚎只剩血色,如果有人来得及,那么还能拉动身上挂着的炸弹的引线,带走一批兽人陪葬,而如果来不及,则只能在兽人之间如玩偶般被撕扯蹂躏着。
那些绿色异形的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口中却咀嚼着破碎的头骨与几颗眼球,同时还从被腰斩而还活着的人胸腹里掏出肠子继续塞进嘴里。
他们并没有任何以人类标准的道德底线,甚至与人类压根就不是同一种类,他们不会理解想要保护互相的母子,也不会理解在最后一刻绝望的互相致歉的兄弟。
在他们的眼中,这无非就是“这只虾米”与“那只虾米”,并不介意于用自己的大手捏过兄弟两人的头颅,随即向内一挤,像是随意挤压着两颗西瓜一样使之混杂着各类液体爆开。
若是亲眼得见这样的场面,很难不将“异形”一词与最为深刻的仇恨刻在一同,也不难理解为何哪怕是极限战士这样以理智著称的星际战士也很难在面对异形时继续保持理性。
然而,就在这种已经足够绝望的情况下,形式也并没有如童话中一般峰回路转。
远方引擎声由远及近,但那并不是援军,而是终于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加入战场的兽人正规军们,他们驾驶着以摩托为主的各类垃圾车在轰鸣与嘶吼中开始冲向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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