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者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满是慈祥与理解,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自己并无恶意,“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着急。”说完,他缓缓转身,走向山洞更深处。
深夜,万籁俱寂,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山洞的宁静,自洞口由远及近,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缓缓步入,斗篷的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坚定的眼睛。
坦格停下脚步,轻轻掀开帽子,他一步步走向祭坛,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庄重。
他弯腰,从斗篷中取出蜡烛与祭品。烛光在他手中摇曳,映照出他脸上的坚毅与祈祷。他将蜡烛一一点燃,放在祭坛边缘,又将祭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高大的男人缓缓跪下,膝盖触地的声音在山洞内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头望向祭坛上那尊巨大的雕像,雕像的面容模糊而威严,仿佛真的能够洞察世间万物。
坦格的声音低沉而虔诚:“我不知道所谓的山神是否能听见,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我的全部,来换取我的小儿子时安的安全。只求您让他健康,让他摆脱疾病带来的无尽痛苦。”
换做以前他不会相信那个莫须有的故事,可他没有办法,这件事无解,泉水带不走,时安走不了,他们都没有办法在这里,他不能将孩子丢在这里。
可做不到,看着自己孩子被病痛折磨。他想村长讲那个故事,一命换一命。
雕像的上方,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山洞,可以直视山洞内的一切。
白衣老者看着地下发生一切,“孩子,你看他要用他的生命换你的。你说我要成全他吗?”
归程
时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不可以!你是不是控制住他了?是不是”他疯狂低吼,推着老者。
白衣老者淡然一笑,“我没有控制住他们,我不会强迫你,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只要你跟我走,他们就不用付出生命换取你的健康。”
时安愣住,“他们?还有谁?”
地上跪着的身形说完久久不动,洞内一片寂静,只有蜡烛燃烧时细微的火光在不断跳跃,证明时间在流逝。
时安想下去将爸爸拉起来,可自己又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不知过多久,燃烧殆尽的被重复换了三次直至最后一根蜡烛燃烧完成,坦格这才缓缓站起身,以往挺拔的身形好似背负着什么,他茍着背,脚步沉沉一步一步离开洞穴。
在他离开后,没过多久,寂静的山洞又再次响起脚步声。
一道稍稍矮的身影出现在洞内,宋斯辰没有手提祭品,他直直走到雕像前面,仰望高大的雕像,“他在我这里是一个勉强及格的父亲,但他是一个优秀的统治者。如果你真的是山神,我恳求您收回他刚刚祈愿。”
说着,他跪下来,继续道:“我愿意,用我换他。我不合适那个位置,他作用比我大。为了安安,为了那些信奉扶光皇室的所有人。”
时安眼眶通红地看着底下的一切,他努力挣扎着白衣老者的压制,他想跳下去告诉哥哥,他不需要,所有人都应该好好活着。
白衣老者笑盈盈看着时安,“我改答应他吗?或者答应你爸爸?孩子,只有我能治好你。你跟我走你哥哥和爸爸他们就不会为了你而苦恼,泉水并不能治愈你,只是延缓而已。”
时安猩红的双眼瞪着他,突然愤怒的神情转而一笑,似乎想明白什么,轻笑道:“你一直在问我跟不跟你走,我猜你不能直接带走我,是要我答应才能带走。你要是敢答应他们请求,我死都不会答应你,只要我不服用泉水很快就会死了吧,这样你更加带不走我。”
白衣老者表情一滞,沉默片刻,缓缓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
时安偏过头,一字一顿道:“我说过了,我不是别人,只是我自己。你如果真把我当成你认为那个人,你应该尊重的我现在而不是压迫我跟你离开,你这不是尊重。”
白衣老者轻叹气,不说话,拄着拐棍,缓缓朝里面走去。
时安没有跟上去,站在崖壁上看着山洞内哥哥的身影,一个跪着一个站着,直到天明。
宋斯辰走后,时安才缓缓走出洞内,刚走到一半,看着外面大亮的天,洞内传出白衣老者的声音。
“你的病,不准确说不是病,是你灵魂过于强大,不贴合你现在拥有的身体,所以身体出现崩溃,那些符文是被你父母封印的力量,你见到的那只小鸟,是另一个你。”
“想治好只能淬炼一副匹配上灵魂的身体,这才能解决你身体问题。”
时安抬头,坚定问道:“怎么淬炼?”
白衣老者意味深长说:“只有新生才会有新的躯体,想要新生,先经过死劫。”
时安望着外面的天空,朝洞内的虚空,说道:“好。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我接受这个选项。”
他转而看向白衣老者:“在这个前提是不是要身体恢复健康,这破破烂烂的身体怎么没到死劫人就没了。”
“这珠子你戴在身上,它可以帮助你身体分担灵魂带来的力量,这样身体溃败的速度就会缓解,记住不能解下来。”白衣老者无奈地将珠子递给时安。
时安接过随即点头离开山洞。
在他离开后,洞内巨大的雕像上,眼珠子微动,肃穆的神情扯出一抹微笑,好似答应一般。
自那天过后,时安有意无意地减少自己的药量,他想试试,他在山神洞内做出的选择是否起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