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苟活,但也让自己变成了出卖灵魂的罪人。
她即将经历的,是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的一段日子;即将见到的,是突破人性底线的禽兽行径。
徐丽霞再次醒过来时,贾文革就坐在她身边。
奇怪的是,他看她的眼神不是只有单纯的淫邪和杀意了。那里面含有别的含义,她看不懂,但是更让她害怕。
他对她说,我可真没想到你能从那里边爬出来,真有你的,够胆色,有能耐。我看好你,既然出来了,那我也就放过你了,但是有一条——你也别回去了,就留在这里,跟我干。
什么?一字一句,她都听清楚了,可她完全听不懂。
她呆呆地问,跟你干?什么意思?
他笑了,伸手指了指地下。
下面的那些,你都见过了?我就要你跟着我,我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把人带到这里来,然后我就——
她顿时明白了。她有文化,写得一手好钢笔字,所以她知道有个成语叫「为虎作伥」,他要她干的,就是当这个「伥」。
他是要她当诱饵,当帮凶,当同伙,帮他害人。
她使劲摇头。她想,这人一定是疯了,他怎么可能对一个他刚刚还想杀掉的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又怎么可能答应他?我宁可死。
看到她摇头,他又笑了笑。他说,你知道昨晚你昏过去的时候我做了什么吗?我拍了很多你光着身子的照片,你想看吗?到时候我洗出来,到处贴,还发给你男人、你儿子看,怎么样?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几乎全部裸露着,下体也在撕裂般疼痛。刚才暂时消退的羞耻感,重新涌上她心头。
一想到他有可能说的是真话,丈夫和儿子有可能会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姿势和动作,她就无地自容,也无比恐慌。
别,别这样做。她泫然欲泣。
他没理她,继续说着。他说,别忘了,你把你的工作单位都跟我说过,我派人去过齐齐哈尔,找到你家了。你男人、你儿子,他们还住在那里,我摸得一清二楚。
他还说,你如果不跟我干,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杀过那么多人,不差他们爷俩。你信不?
我信,我信。她哭得无法自已。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他知道她最怕什么,知道她最大的弱点。她和丈夫之前的关系也许不好,但是她也不会看着他遭受无妄之灾,而这个灾难偏偏是她带来的。
她更加不会容许别人伤害她的儿子,这是她做人唯一的指望,是她最后的底线。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害他们,你说什么我都干,你不要害他们。
她跪倒在他面前,献出了自己的灵魂。
6
从此,徐丽霞过上了别人根本想象不出来的悲惨生活。
她被迫丢掉了最基本的廉耻之心,把自己当做工具,用色相去引诱从外地来到讷河的男性旅客,把他们带到贾文革的魔爪之中。
她还得时刻满足贾文革的兽欲。她、贾文革、贾文革的妻子李艳珍、贾文革的另一个情妇王艳玲,以一种非常畸形的关系维系着,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与此同时,她又被贾文革逼着去目睹他的犯罪过程。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徒劳地反抗,像一只鸡那样垂死挣扎,最终仍然不得不接受死于非命的命运。
最羞耻的与最恐怖的,这两种心理感受来回拉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摧毁一个人的正常心智。徐丽霞就是这样,每天在这种境地之中沉沦。
为了不让自己发疯,唯一的方法就是封闭自己的感受,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在贾文革身边的这段日子,徐丽霞不是没有试图跑过。有一次,她跑出去,被抓了回来,毒打一顿后,又被丢进那个地窖里,和死人关在一起。
为了让她断绝报案的念头,贾文革让她的手也沾了血:逼她参与杀人,刺死了一个受害者。贾文革就是用这种方法折磨她,要挟她,彻底摧毁她的反抗意志。
到最后,她终于变成了一个不再无辜的杀人帮凶。
多年后,讷河公安局一位支队领导提供了以下情况:一对卖黄豆的父子,被骗进贾家后,他们对父亲先下手。父亲反抗激烈,并对院子外的儿子大叫快逃。儿子本来有机会逃命,可是儿子为了救父亲冲进屋里和他们拼命。徐丽霞和另外一个同伙帮助贾文革制服了儿子,连捅几刀,杀了这对父子。
在徐丽霞出手参与杀害这对父子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有经历过挣扎和犹豫吗?她有想过暗中帮一把,就可以让那对同样苦命的父子逃出生天吗?
我们看到的,只有她已经甘心为伥,把灵魂出卖给了贾文革。
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
徐丽霞遇上贾文革、被他所牢牢控制的时候,正好处于贾文革犯罪生涯的正中间,是前后两段犯罪模式的转变阶段。
前面的犯罪模式,是贾文革以一己之力实施诱骗、强奸和杀人。后面的犯罪模式,则是他胆子越来越壮,通过各种方式找到了愿意和他一起干的同伙,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