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判断出他在说些什么。
「娘娘别怕,臣会保护你。」
可他怎么保护我呢?
身边有马蹄踏过,扬起尘沙,是景律宗笺,「这小子连句饶命都不肯说,老子索性割了他的舌头,让他永远别说了。不过看他好像是你的奴婢?索性留他一条贱命,到了我们大苍,你们也好一起当奴婢。」说吧,他便大笑勒马离去。
3
到了北苍,我才真正知道景律宗笺说的「做羊」是什么意思。
大厉皇室之人皆全身赤裸,仅以上身一条刚剥的羊皮略做遮盖,四肢触地膝行,被人用绳索牵到北苍皇帝面前俯首叩拜。
皇帝太子在前,头嗑的比谁都重,脸上的笑容比谁都深。
他们说着诚心祝祷北苍皇帝的话,并表示愿意世世代代为北苍臣民。
北苍皇帝开怀不已,下令封他二人为昏公庸侯。
至于我们这些女子,则再次被牵出了营帐,被安置在了浣衣局,说是待会儿等着分配。
顾泽安被当成了我的贴身太监,居然阴差阳错的留在了我的破帐子里——北苍假模假样的给我们这些高位女子都留了一两个太监与侍女。
他的血渐渐止住了,此刻他还能勉强打起精神来在门口跪迎我,当他看见我时无助地将头歪在一边,紧闭双眼,甚至打算拿出发簪戳瞎自己的眼睛。
还好我阻拦了。
他是个有气节的,只是我好奇,既然他这么有气节,为何如此受辱还甘心苟活呢?
他支支吾吾地讲:「微臣是您的册封使,护您周全,也算是皇命。微臣得留一条贱命,护着您。」
「那你又要戳自己的眼睛?」
「方才冲撞娘娘,只有以此谢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帐子的一声「娘娘」盖了过去。
我出去一看,原来是皇后与太子妃不堪刚才牵羊礼的凌辱,上吊死了。
「有气节。」我感叹了一句,又看着眼神已然平静的顾泽安道:「这才是你该忠心追随的人。」
他还是那套说辞:「微臣是您的册封使,护您的周全,是皇命。」
我是不懂这些男人的脑子的,不过不用懂,只要能让我活下去的,我都会好好利用。
4
皇上和太子从宴席上下来,看见皇后和太子妃的尸首自然十分「悲伤」,却也不忘称赞:「贞洁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