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时隔数月又见到了我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火烛摇曳之下我在他的目光之中羞红了脸,红烛帐暖之间,床榻之上他搂住我,同我讲:
「长宁,我就快要上战场了,这次我定要立得一身军功,用那军功换你离开此地,嫁我为妻。」
「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我那时沉溺在他的许诺之中,我满心满眼相信,他会将我带离此处,可是最后却等来了他用自己这一身军功,求娶了郡王之女的消息。
「你骗了我。」
我将琵琶隔在我二人之间,尽管心中波涛翻涌可言语却依旧平静。
「你在吃醋对吗?你怨我没娶你为妻对吗?」
「可是那是陛下的赐婚,我没有办法!长宁,你是理解我的,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你一人。」
瞧,真可笑。
直到此刻我才知晓妈妈同我说的话,也知晓为何当初她会对着我露出怜悯的目光。
男人,一贯都是会骗人的。
「长宁,你信我,我会将你带出这秦楼,等过段时日,我会娶你为妾……。」
「你还想骗我到几时?」
我的眼眸颤动,不顾那把名贵的琵琶,用力挥开了他握紧我肩膀的手。
「秦朗,我是官妓,官妓!」
「除非我父亲的冤屈洗清,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这秦楼。」
「你还当我是那尚书府的千金小姐,还以为我是那不通人事的少女?」
「你用千金买我一次初夜,为的是什么你自己心中清楚,你口口声声说我自轻自贱,可把我当作玩意儿之人从不是我自己,而是你。」
「我没有!」
秦朗冲我怒吼,用力掐住我的下巴。
「顾长宁,只要你点头,我会想办法将你带出这里,嫁给我之后虽是妾室,但是只要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
我看着他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慢慢收紧快要爆炸。
我瞧着他,他大抵忘了,他一定忘了。
「我顾长宁,绝不嫁人为妾!」
我看着他逐渐冷下的面孔,止不住地自嘲。
打从他一掷千金买下我初夜那晚,骗我会带我出去那晚,我同他之间的那些过往便已经消散了个大半了。
我依旧是他记忆之中的竹马青梅,可他却再也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少年郎了。
「所以,你宁愿在这当一辈子妓,给人弹一辈子琵琶,宁愿在这被人当玩意儿取乐,也不愿跟我出去,做我的妾对吗?」
他的嘴角是嘲讽,不屑,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