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等急了吧?」我笑着掏出油纸包给她,阿杳兴高采烈地打开,里面是两块层层叠叠的糖酥饼,饼皮中间印着红花。
阿杳呆看了半晌,我催她:「快吃呀!你不是盼了好久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连碎饼渣也一点一点地捏进嘴里。
「就这么好吃?」我实在不明白糖酥饼的特别之处,阿杳却很认真:「就冲一年只能吃一次,糖酥饼也比别的糕饼好吃。」
我实在没法反驳。
是了,若不是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我们是无福与糖酥饼见面的。
今天是五月廿三,是长公主府里最神秘又奇怪的日子。
自我三年前进府当差起,这个日子就是所有人讳莫如深的秘密。如我和阿杳这般新进府的小丫头没资格知道,有资历的姑姑姐姐不想别人知道,所以天长日久,也就没人去细究,只当它是个忌讳。
可是这忌讳又连带着许多异常,就如糖酥饼,除了五月廿三之外,其余时候绝不会采买或制作,甚至连提也不许提,尤其是不能在长公主面前提。但只要到了五月廿三,不仅掌事姑姑会去采买,长公主还会亲自把酥饼赏给我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侍女,三年中从无例外。
我倒是很无所谓的,因为我自小也不怎么喜欢吃糖,但对阿杳这个无糖不欢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大酷刑,所以每每到了五月廿三这天,我都会把得到的赏送给她。
我们靠在假山后望天,阿杳突然叹气:「要是我也能做近身侍女就好了,这样就有四个酥饼吃了。」
其实论资质,阿杳与我并没什么差别,何况我们是一同入府,学的事务也一样。
唯独「阿杳」这个名字犯了忌讳。星若姑姑来选人时,一听到她的名字便叹了声气,摆摆手安排她去小花园做洒扫,从此就与正院无缘了。
「其实吃太多糖酥饼也不好的。」我绞尽脑汁胡编,「吃太多……会死的。」
「真的啊?」阿杳震惊,「那我还是不要吃四个了,吃两个还能多活几年,等着以后再吃。」
她一向是个没心没肺的,才不会去追究什么真假。
入夜时,司和姐姐突然摸黑来唤我:「迟迟,迟迟,快醒醒!正院急着用人,快随我来!」
我蹑手蹑脚出门。一路上有些冷,风吹得小灯笼摇摇晃晃,我咬着牙,小心地问:「姐姐可知道是什么事吗?」
「是长公主贪杯……」司和没说完,只摇了摇头,「真是冤孽。」
我不大懂冤孽是什么意思,更不懂为什么长公主会与这样的词扯上关系,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或许与今天这个日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