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从身体里祭出一把剑,狂风自四方汇聚,我不是没有兵器,只是我怕兵器伤人。
我即是利刃,我要剑杀人,剑便杀人,我要剑屠戮,剑便屠戮。
至于其他的,我不记得了,第一次杀人,杀得太多,只记得血光满眼,和奄奄一息的云亭。
我想把云亭抱起来,可我试了好几次,腿总在发酸发软,站不起来,我只能瘫坐在地上,把云亭抱起来,不停的给他输入灵气。
云亭好像在和我说话,可我什么也听不见,直到他拉住我的手,和我说,师父,你为我犯忌了。
我犯忌了,我应该早一点犯忌,我不应该只打断他的刀,我应该一开始就杀了他。
云亭问我他是不是快死了。
我说他不会,有师父在,你不可能死。
云亭说他杀的是不是该杀之人。
我说是该杀之人,赤羽鹤当年已经避世多年,是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想用赤羽鹤的双翼炼制兵器。
云亭突然勾起了一点笑,然后眨了眨眼,像小时候坐在灯下把衣服缝的一团乱麻的样子,他说
「师父……我本来想报了仇…买几坛新的酒再去找你……他们说我们两个人……不能用嫁娶来论……要说道侣……师父……我想和你结成道侣……」
我把额头和云亭的额头贴在一起,眼泪和眼泪也混在一起。
我听见云亭问我,我们两个的衣服都染红了,像不像喜袍。
我说像。
我听见云亭问我,这世间的正道究竟是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我听见云亭说,师父,我心悦你。
我哽咽着说我也心悦你。
可云亭闭着眼睛,任我怎么叫他他也不睁眼。
我向他道歉,说我错了,我不该只想把你留在流云峰,我不该说那些不能犯忌的浑话,这世上的路那么多,我们怎么就走进一条死路了。
我求云亭睁开眼,我要带他回家,养好身体,然后陪他一起报仇。
云亭没睁眼,我抱着他冰凉的身体坐在尸山血海里哭,我背着他冰凉的身体去了津堂门,剑之所指,无人生还。
我问云亭,他的仇我替他报了,他能不能别不说话。
云亭不理我,我就背着他回流云峰。
流云峰上张灯结彩,要祝我这个千年老光棍喜得道侣。
我背着他进藏宝阁,翻箱倒柜找到聚魂灯,我在藏宝阁里待了六天,聚魂灯我试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师父破开我的结界闯进来给了我一巴掌。
师父让我清醒过来,云亭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