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静语起身后便拉着阿笙在旁坐下。
“早前便听大哥哥说,华清斋出了个四门同修的女学生,可就是姐姐?”
她这话一出,让辛黎在内的诸多年轻女娘都对阿笙起了兴致。
毕竟她刚结业归家便遇上了皇帝那则旨意,而后在家中又关了许久,这些名声倒是从未在帝京贵女间传过。
阿笙委婉地应下,引得众人各种好奇,尤其多问了当年西州译注经典之事。
辛黎在傅荣华一旁坐下,听着阿笙的这些过往啧啧称叹。
“难怪她看不上弘文。”
傅荣华哪里接的上她这些话,只能端持着笑,以沉默回应。
“说来今日怎么不见辛大公子前来?听闻他骑射亦是一绝。”
辛黎倒是无所谓地道:“他即将结业,国学堂今日亦有宴席。”
帝京西下起了滂沱的大雨,正值午后,辛弘文却因多饮了些酒,不胜酒力地瘫软在席间。
辛府的管事带着几名侍从将人从席间接走,又与国学堂的生徒低身道谢。
“今日家主回来得早,见大公子这副模样,怕是要挨训。”
管事看着辛弘文嘴里滴里嘟噜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醉话,便让人抬上车马,往辛府而去。
此时,辛启正在书房执笔写奏文,皇帝强行推新政,因着大皇子的关系,辛家被架在了中间。
此事烦扰了他许久。
此时院内来报,大公子醉酒,刚回府中,但他此刻不肯下车驾,管事怎么劝都没用。
几个仆从又不敢动手,所以来请示辛启正。
辛启正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随着去看看。
待辛启正走到院门,原本渐小的雨势又忽然大了起来,模糊了人声。
管事躬身提着嗓子报,“仆从力气大怕伤着,不敢随意动作,这才饶了家主的清净。”
辛启正眉目微蹙,他一步登上马凳子,躬身进了马车去看个究竟。
却见辛弘文此刻烂醉如泥,瘫坐其内。
辛弘文素来行事有度,今日想着也是因着结业高兴,这才白日里多饮了几杯。
但这番作态在辛启正的眼里却是好一番失态。
辛启正沉着嗓子唤了几声,辛弘文嘴里回应了两句,人却不见清醒。
他又试着去拉了两手,而辛弘文本就个子高大,哪里拉得动。
辛弘文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着听不明白的话,辛启正回首向管事吩咐:
“叫几个力气大的来,实在不行将这马车给我拆了!”
管事得了令,赶紧入内去唤人。
辛启正看着儿子这副模样,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这结业过后便该议亲了,还这般行为无状。
此时,辛弘文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忽地大叫一声。
辛启正听着他絮絮叨叨着什么,但因雨声又听不太清,遂低下了身子,附耳倾听。
辛弘文的话却没个连贯的,东一句、西一句,让人听不得要领。
辛启正心里不由嗤笑自己,居然去听孩子的醉话。
正欲起身,却听得一句呢喃让他脸上的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小姑姑……”
车马之外滂沱的大雨此刻如巨石砸在辛启正的心口,他眉头紧蹙地看着不省人事的儿子,眼中尽是犀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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