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过药,虽然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但好在全是皮外伤。
这是他在将军府的房间,我以前从未来过。
无意一瞥,看到屏风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红衣女子站在梨花树下,而墙头上坐着的一个白衣男子正看着她。
画上还有题字:
墙头窥美人,美人蹙眉,郎亦蹙眉。
词虽不是好词,字却是好字。
我悄悄在下面又添了几句话。
刚把笔收起来,身后却响起凳子落地的声音。
他说:「枝枝,滁州有一门风俗,若是女子知晓了男子的心意是要对他负责的,如今你瞧见了我的心思,你得对我负责。」
「这风俗是你家的?」
「……」
我又反问:「你的心思不是早就告诉我了吗?」我扶起凳子,「既然你醒了,我便回去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里湿意明显,「就算你又要拒绝我一次,我还是要说,我是真心的,你能不能不要嫁给他。」
「哦。」我点点头,「你的画儿挺好看的。」
「啊?」
走出房间很远,仍然可以听见他的声音。
梨落溶溶,君愁我愁。
世人皆平凡,总爱在他人的生活里指手画脚,才能显示自己的出众之处。我被贼人掳走又安然无恙回来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说的热火朝天,恨不得我立马自缢在他们眼前的好。
祖父说,掳我走的有两伙人,其中要害我性命的是林家小姐,也就是吴瑕的爱慕者,她本来是要和他定亲,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一个我,她气不过,便要毁了我。而另外一伙人全部被抓住了,还诬陷我说是我找他们来的。
他活动了下筋骨,笑的阴恻恻的,「还好那群狗东西落在老子的手上,这样污蔑我的心肝儿,老子非得让他们知道厉害不可。」
我说:「祖父,那就是我找的人。」
祖父:「……」
他变了脸色,急切道:「你这是做什么啊吱吱儿?你可知道名声对女孩儿有多重要?」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会这样做。
「对不起祖父,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当时急于摆脱云俢晏才会出此下策。
祖父说:「没关系,老夫护一个小丫头绰绰有余。」
「宣平候府可有来人?」
「说来也是奇怪,这事闹这么大,他们竟然稳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