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还要什么责任感?睡觉就是专门让你放松的懂吗?你能不能别人都躺到床上来了脑子里还想着你们公司那些事儿?我都跟你说过好多次啦!你还这样!”
“那我躺床上想什么?想你?”
“你别企图在这儿萌混过关!每次你都这样,我和你说什么你都不放在心上!”
“我——”高访被她这句话堵得差点没背过气儿去,“我还不把你。。。。。。我还得怎么把你放在心上?我,你刚才就是这么蒙混过关的好么?问你问题你好好答了吗?”
“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这块儿表你摘不摘?”
“我不摘!”高访难得硬气一回,心说还敢威胁上他了,为了配合自己的语气还一下就坐了起来,“我就爱戴着表睡觉,犯法了?哪部法律哪一条?说出来我听听?”
“好。”袁来也跟着坐了起来,“照你的说法,这块儿表从此就长你手上了,是吧?”
“是啊。”他面无惧色一点头。
“行。你要这么说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这套业务我特别熟,肯定不让你多遭一点罪,你坐这儿好生等着啊。”她说完特温良地冲他笑了下,蹦下床蹬蹬蹬就跑下了楼。
高访坐那儿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喂,你干什么去了?”
没人回答他,喊声听起来甚至有点旷。忽然暗夜中一声钝响,好像是有人拉开厨房抽屉的声音。他也不常在家开伙,平时刀具什么的都给收在里面。紧接着便又复制粘贴了同样的一声,该是抽屉给关上了。
他心里有点发毛,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卢深曾经说过一句——你就不怕哪天一吵架,她一生气,把你也给解剖了么?
想得正入神,蹬蹬蹬又一阵响,袁来已经去而复返,人都站在了卧室门口,一只手背在身后,好像是拿了什么东西上来。
袁来倚门框站着,黑暗中只能看到个大致的轮廓,她“啪”地一声按亮了灯,平静的表情下藏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高访条件反射跳到床下,话都说不稳了,“你那只手拿的什么?”
袁来不说话,只是笑,且脸上笑容愈深。
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最后他先无路可退,后背都贴上了窗。
“诶!你冷静!有话好好说!动刀是犯法的!”
“我好好说你又不听,”袁来耸了耸肩,“我只好想别的办法了。”
“我……你先把刀放下!你放下!我听!我听还不行么!”他一面拿眼睛密切注意着她的动向,一面哆哆嗦嗦解表带,抓起手表直接给扔床上,冲着她晃了晃手腕,“摘下去了!行了吧?你快把刀送下去!”
“那你保证以后睡觉的时候都不戴着手表吗?”
“保证保证!我保证。”
“也不许回邮件。”
“不回!”高访取舍得痛快极了。
袁来停住脚步,脸上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她点了点头,从身后把手拿出来。
她手里拎着个还未开封的食品袋,袋子上印着个大大的明黄色笑脸和“BABYCARROTS”字样。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她打开,拿出了一根水果胡萝卜,嘎嘣嘎嘣吃了起来,还特好心递了一根给他,“你要么?”
高访气得原地直转圈,他组织了下语言。他是这么说的:“两个问题,我给你说一下——”
“第一,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第二,你竟然敢耍我,长本事了。你过来。我表扬表扬你。”
“不。”
这么一来和谈就破裂了。
高访强压着雷霆万钧朝她走过去,袁来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两人一路从楼上追逐到楼下,数次近在咫尺,却又数次被她利用地形之便侥幸逃脱,一个在前面大声求饶求他别再追了,一个在后面一言不发认准了目标誓将猎物追捕到手。一路上,受二人追逐战波及惨受其害的包括但不限于,花瓶,花瓶里的花,绿植,沙发,抱枕,最后主战场一路推进到高访那面恒温酒柜前,袁来据险可守,背靠着酒柜,气喘吁吁地跟他讲条件,“你看,你要是过来,你这一柜子宝贝可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