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灰衣仙君,渐渐变得朦胧起来,我擦了擦眼睛,转身就走。而离开仙山的每一步,我都觉得心里闷得慌。
柏宋再度开口:「阿粽!」
我停下脚步,生怕哭出来,就干脆没有回头:「仙君还有什么吩咐?」
他迟迟没有说话,我站在原地,安静的等着。
最后,等到了一句:「先前非我本意,若有言语失当,我给你赔个不是。」
我脚下像灌了铅一样,突然走不动路,好久以后,才憋出来一句:「无妨。」
柏宋自嘲一笑:「晚了吗?」
我没接茬,狠了狠心,就下了山。
回到师门,早已日暮,卓演坐在山门口等着,见了我只是烦躁的叹息:「可算回来了,师姐快回去看看吧。」
我有些疲累,问道:「怎么了?」
卓演有些无奈:「玄青和?幺打起来了,没人敢劝。」
我有些破防,站在原地,极其伤感的道:「他飞升后,竟诸事不顺了,往常有他带着?幺,我从未忧心过这些琐事。」
卓演走近了几步,小心翼翼的问:「师姐……是刚从仙君那里回来的?」
我颔首,失魂落魄的道:「我同他断了,我亲自提的。」
「何苦呢?师姐。」卓演皱紧了眉头,「您顶着一个仙君妻子的名头,哪怕得些庇护也好啊!天道如此制约您,若真真耗尽了元婴期的阳寿,修为还未突破,那可如何是好?」
我垂下眼睫,第一次考虑到性命问题,不免默念了一句:「耗尽阳寿?」
卓演有些懊恼:「师姐别误会,我没有咒您的意思。」
「我了解。」
我神色恍惚的摇了摇头,淡淡道:「耗尽了就转世投胎,重新修炼。你让我攀上柏宋,那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么?」
卓演咳嗽一声:「将仙君比作茅坑,师姐确实……真性情。」
我脑子一抽,反应过来自己讲了什么混账话,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无措:「我的意思是,他照拂我也没用。天道要我死,我就不得不死;天道要我永世元婴,那我就不能化神。这就是命,师尊也是如此,修行之人,不免卡顿,看开了就好,真突破不了也就算了,总不见得还自己弄个心魔出来?」
卓演摇头一笑:「师姐真是活的通透,卓演自愧不如。」
我没回他,念了个诀就去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