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并非那只恶鬼。
其实我也想不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再恶的鬼她敢来地府自投罗网么?
简直天方夜谭。
我问那守印人:「你替何人守印?
」他答:「替我父亲。
」我很无语,又道:「此替非彼替,是’为了’的意思。
我问你在为何人守印。
」守印人答道:「世世代代的功业,并不知具体是什么人。
」我又问:「那结印者是何人?
」守印人答道:「时过境迁,三千年前的事无从知晓。
」我冷笑,慢悠悠抽出我的剑左右晃了晃:「你既已经死了,你的秘密便成了地府的秘密。
即便你在我这儿不说,异诡阁的骆无极总有办法请你说。
可他不像我这么文明,也不想我这么有耐性。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守印人沉默片刻,听得真切,并深以为然,于是老实答道:「吾家世代替大周皇家守印。
结印人传闻是名女子,名唤惜娘。
」我眯了眯眼睛。
好一个韩言赢,好一个殷如惜。
方才还听那莫琼说着殷如惜如何如何后悔,留给后人一个改变过去的机会。
原是转过头就把我的影子给结印在了冷冷清清的寺庙之中。
那守印人听说异诡阁骆无极要见他的时候,那是一阵哀嚎。
一旁的鬼差吓了一跳,十分不解地看着我。
我轻轻笑了一下。
恐怕这守印人很快就要知道,他是被我骗了。
骆无极并非如我所说那般恐怖,而我口中那不文明的鬼是我,没耐性的鬼,也是我。
一切准备妥当,我与苏温便离开了地府。
我这一路没怎么说话,苏温便也很识趣得沉默起来。
夜里,我与苏温在了无街歇了脚,正好赶得上最后几间厢房。
要说这了无街,其实就被活生生塞进阳间的一条鬼街,由地府管辖,隐匿于每一个义庄旁的老树中,为过路的鬼差和魂魄提供歇脚的地儿。
夜晚的了无街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鬼差们对酒当歌,舞女扭动着杨柳细腰,风姿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