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了解赵淑宜,只是宽慰我:「不必再活在皇后的框架里,我想母后当是开心的。」
但规则里的人,有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被规则束缚着。
赵淑宜或许也是。
她和许多女人,也包括我,一直接触的都是那样的世界。
起初我会想,也许「她们」其实并不需要改变。
改变是一场信仰的崩塌,不见的每一个人都能承受。
从胡越回西隋的路上,我听到太多人的声音。
记忆最深刻的,是两国交界那里。
兵马的剑拔弩张不再,两国人民在新建起的街市穿梭。
老妇人被丈夫当街殴打,年轻的女郎挺身而出,没有换来感谢,只得到迎面而来的掌掴。
「你干什么!我是在帮你!」
女郎难以置信看去,头破血流的妇人啐她一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夫君打我是天经地义,与你何干!」
说罢,又谄笑着拉住身边依偎着美人的丈夫的衣袖,神色恭谨而小心翼翼。
「夫君别生气,我跟她们可不一样。自古夫为天,这道理妾身还是懂的。谁家夫君不是三妻四妾,你想纳妹妹便纳,我当真没有二话。」
那男子冷哼,甩开她的举动都带着厌烦。
「你知道就好。莺莺进府以后,我不希望她受委屈。」
「这是自然,妾身一定好生安排。」
她忙不迭应着,美人笑意柔柔,得意间将身边人依偎得更紧。
「那就有劳姐姐了,能和姐姐一起侍奉刘郎,也是莺莺的荣幸。」
先前那女郎自讨没趣,低声感叹:「真是郎情妾意,烂泥扶不上墙!」
「烂泥?」唤作莺莺的姑娘耳尖,目光在女郎上下游移,「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也好意思说别人?我看你还有几分姿色,姐姐大方,给你介绍几个贵人怎么样,也好过在街上行乞不是?」
「你自己留着吧!」本欲走的女郎又转过头横眉怒目,「我才不吃嗟来之食!」
「凭本事挣得,怎么算嗟来之食。」莺莺鄙夷,「有福不享,非要去跟男人抢活干,我看你是疯了吧。」
「呸!谁抢了!」女郎气得胸膛起伏,「皇后娘娘说过,这世间的事,谁都可以做,哪来的男女之分!」
「哟,我就说家里的狗今个怎么叫不停,感情是在告诉我,出门要小心皇后的走狗啊。」
随行的侍女怒起,我伸手拦住。
老妇人开口应和自家夫君将要进门的新妾,「要不怎么说女子误国哟,那贱女人,一看就是西隋的细作。
「看看,把咱们胡越搞成什么样了,从前哪来这么些事啊!
「女人不像女人,一个个都要念书,要做主。念了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嫁人。你说咱们胡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扫把星!」
「自己的主,难不成要让别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