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皇后才能穿的正红色,只我说了句喜欢,皇帝便给我了。
城楼外人声嘈杂。
我听见了阵阵马蹄声响。
皇帝站在我身后,一只手虚扶着我,看城墙外的大军压境。
傅沭来了。
他持枪纵马,少年英姿。
站在城门口,仰脸望着我与皇帝的方向,太远了,远到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回头冲皇帝笑:「陛下的江山,看起来岌岌可危呢。」
皇帝眼睛里盛满了郁色,捏着我的下巴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在朕身边虚与委蛇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给明容报仇?」
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类似于解脱的神色。
皇帝递给我一把短刀,漠然道:「等会儿叛军到城楼下的时候,你便刺下去。」
他什么都知道。
他故意纵容着我,以这种方式赎罪。
但我没打算这般轻易放过他。
将刀刺入他肩膀处的时候,皇帝问我:「如此,明容可能原谅我了?」
他弥留之际,我下了最后一剂猛药:「皇帝,你可知道,小九并不是你的儿子。当年阿姐染了时疫,你把她打发到相国寺养病。小九,便是那时候有的。」
小九的父亲,若我没猜错,便是傅谨。
我的长姐,向来聪慧。
这才是长姐对皇帝最深的报复。
皇帝的眼底漾出泪来,他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朕没办法,小九是最像她的。」
旧帝身亡,太子继位。
世家大族一一被清算,只有我爹,作为太子太傅,依旧屹立不倒。
镇国公府更加煊赫了。
我爹去傅家要了份放妻书。
是傅沭代他哥签的。
我原以为他不会给,早在傅沭出征前,我便看出了他对我的心思。我以为他会想法子留我在傅家的,可他倒是痛快。
也是,傅沭不是傻子。
相反,他天纵英才。
当局者迷,他没看透我的算计,没看透我对他的利用,没看透我对他的好里面几成真几成假。
但他现在应该想明白了。
我自嘲一笑,想来是头一次被女人耍得团团转,恨我还来不及。
自然干脆利落地撇开关系。
在宫中的那些夜晚,我时常会想起他。
他卖着委屈管我要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