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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妃见我识趣,这才徐徐饮了口我递的茶。
「倒也不必了。前几日季统领跟着他姐姐来,眼尖儿瞧上了那络子,本宫说是从你这头得的,他便想要去,本宫也不好回绝。」
我知道她在打量我的神色,我只能做个低眉顺眼的模样,听她继续道:「倒是忘了知会表妹。」
「瞧娘娘说的,奴才的物件,能让季统领瞧上是奴才的福气,何况娘娘如今也知会奴才了。」
我特意在她那儿多留了一会儿,帮她宫里的掌事姑姑做了些活计才回去。
林贞问我可是出了什么事,我未多言,只说是欠着一个男子配的玉络子。
不承想,我只是随口一说,林贞便记下了。
第二日难得秋晴,她顶着乌青的眼窝拉我坐下,从枕头旁边摸出了一个玉络子来。
她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玉络子挂在她纤长葱白的食指上,迎着暖阳缓缓摆动。
「姑姑,我连夜赶出来的,你瞧着可能用?」
一阵心酸与愧疚,我不敢再直视她的笑脸。
「主子,你可知这是送什么人的?」
再是个位分底下的采女,她也是皇帝的妃嫔,怎可给一个太监打络子。
但林贞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她把络子塞进我手心里,她的指节很凉。
「我不问,姑姑也不必讲,只管拿去用吧。以后我与姑姑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自顾自起身,鬓发落在她如纸皮薄的颊边。
她实在太消瘦了。
我该多要些吃食来帮她补身子的。
4
一个御膳房,一个太医院,是最不好相与的地方。
那里的人极其地捧高踩低不说,我们去讨东西和讨饭一般,讨半晌也不见得给。
好在我家里常寄钱给我,我有的打点。
我父亲也常年在都城里,与宫里的几个管事的内监说得上话,所以我不至于被过分为难。
因此但凡烟柳轩里缺药少食了,小宫女和小太监们都求着我去讨要。
尤其轮到白芍值守的一天。
她本就胆小怕事,连到我跟前说话也怕,大老远还未与我搭上话,就先眼泪汪汪的。
我前后伺候过三个主子,烟柳轩是最破落的一处。
我一面瞧不上他们,一面又总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悯,便主动把白芍召到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