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就被沈疆一把扔在了地上,「我不准,我说了就是不准!你们用了多少,我就去赚多少回来还给人家,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把满满就这样嫁过去!」
爹娘被沈疆突然发疯惊得手足无措,他说完就转身过来拉着我的手,「满满,我们……」
话没说完,他看着我眼里蓄满的泪又慌了神,「哭什么啊,不哭,我会保护你的。」
我没搭理他,只是蹲下来细细抚摸柔软的布料,吸着鼻子说:「干吗呀你,大好的喜事呢,这可是我挑了好久送给我自己的新衣裳呢……」
沈疆沉默了一会儿,也蹲下来抱着我说:「姐,你别这样,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这还是他长这么大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我「姐姐」,我很想得意地笑出来,但冲动却从嘴巴到了眼睛,眼泪一下就被放了出来。
我爹娘看着我们没说话,只有我跟沈疆抱头痛哭的声音。
不知哭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男声,「沈春意?」
我抬头望去,那人的脸突然跟古早的记忆重合——李寒山。
来不及打招呼,我擦干眼泪巴巴地看向沈疆,「你把你刚刚说的话,给我打上欠条好不好?」
欠条自然是没打的。
沈疆气急败坏地推开我离去。
而我爹娘则是一惊,赶忙擦干净椅子让李寒山坐下。
我抬头望了望天,心里默默地拜了拜,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
李寒山是我们村首富家的孩子,虽然没人知道他们家具体是干什么的,但他们家住的可是三进三出的大宅院,跟满村的茅草房格格不入。
但他也是远近闻名的病秧子,小时候从他家门口路过,都闻得见一股药草味。
李寒山被保护得很好,他出门时,村里的那些在地上玩泥巴的孩子们都不被允许靠近他。
可当时的我,看着缩在大氅里,只露出个脑袋的李寒山,心里莫名觉得他像是我养在圈里的小鸭子。
于是第二天,我便托他家门口的大叔把鸭子送了进去。
当然我不可能做好事不留名,虽然我不会写字,但我有沈疆。
他不情不愿地写下「沈春意」三个字,那也是我与我名字的第一次见面。
从那过后,鸭子被李寒山养着,我跟他也熟悉了起来。
唯一不满的便是沈疆,每日一下学堂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在我们身后,挤来挤去,不让李寒山与我有接近的机会。
盼娣姐姐嫁人那天,我难得惆怅,毕竟村里一大半年轻姑娘都被程县令收入了府里,也不知道他家里放不放得下那么多好姑娘。
所以我说:「李寒山你到时候娶我吧,我不想嫁给程县令,当他的第不知道多少房小妾。」
当时的李寒山正低着头喂鸭子,听我说完,头也没抬地回答:「可以啊,只要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