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替我割好了一块鹿肉。
我接过,笑着问他:「想明白了?」
或许是因为心底的喜欢,我额外多给了自己一次机会,想瞧瞧沈危止的态度。
我告诉他,我喜欢过他的,以后还可以继续喜欢,继续作伴,所以想等他的回答。
在七日之后,沈危止神情一如往日睥睨,与我笑着颔首:「想明白了。」
我察觉出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但这一次不想掩饰了:「你待如何?」
沈危止望着我,明明那份运筹帷幄已经回来了,但面对我的灼灼希冀,他的目光还是灰败了下去,似刺痛似不忍。
他望着被火焰吞没的焦鹿:「我欲逐鹿天下。」
其实在我预料之内,但心上还是不可避免地痛了痛。
火光之中,我好像看到了沈危止亲手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
我解下腰间酒壶,笑着与他一碰:「祝君得偿所愿。」
可这酒太辣了,辣的我眼泪直流。
母亲说的对,美酒虽好,不能贪杯。
29
我与沈危止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
一路上队伍快马加鞭,但沈危止好像又不想那么快,会找各种机会歇脚驿站。
我们临窗而望,却又总是相顾无言。
在三个月的迢迢车程后,我终于来到了京城。
那个只存在往事风烟与母亲口中的都城,高楼幢幢车水马龙,巨大的人声近乎要炸在我的耳畔。第一次,我掀开轿帘的手在颤抖。
原来这就是母亲闯荡出一片天地之处,令人生畏,却又真实地让人向往。
甚至于,入京城的第一瞬,我仿佛理解了父亲要来搅乱天下的雄心。
丈眼百里在我眼前缩成不过一线,而在这一线之中,便有父亲等着我。
沈危止望着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像是做好了决定,他伸手牵我下车,唇畔的笑意恢复如往常自信睥睨:「沈别在等我们,走吧。」
我回眸远眺,早已看不到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山峦,但如今身在京城,我会想,母亲走过这片土地,喝过那个棚下的烈酒,在某一处与人打过架……最后在随意一家客栈,写下兵书。
虽然母亲已逝,乃至于在传闻中都没了名姓,但这座最宏伟的城池里,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我为此而欣喜。
前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大大方方搭上沈危止的手,「走,去见识见识沈别。」
沈危止语气黯然下去,但仍是笑着:「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谢蛮蛮。」
沈府比我想象中的,要内秀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