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保持清醒了。
我看向他,冷冷道:「我不会跳舞。」
24
林琅在孟府住了一段时日,跟下人们聊聊天,偶尔也会跟着程姨出门,人也渐渐地活泼起来。
第一征兆就是,她能行云流水地对孟争流翻白眼了。
日子无聊而规矩地过着,可我与沈危止也都知道,越是平静无波,越会在某一日平地起波澜。
孟争流如往日一般带着争气去城郊勘察地形,我与沈危止照旧在训练兵士,那些沈危止看不起的士兵们,如今个个都能冲锋上前,挑了几个选为斥候后,我、沈危止还有孟舸拟定着不同的作战阵型。
直至炮火撞开城门。
毁天坼地的声音不断而来,大地微微颤动,似是被铁蹄踏破,城门被一下又一下的狠撞着。
硝烟好像是在刹那间在青州城弥漫开,这些日子百姓们不断演练,虽然害怕但也在程姨的带领下,仓惶奔逃进防护处。
孟舸听着战火声:「比想象中早了三日。」
末了眼眸一紧:「争流还在城外!」
我与沈危止一人一匹快马迅速前往城郊,因为是稀松平常的巡视,孟争流只一人一狗,一旦冀州的人从城郊突破,孟争流必定落入敌手。
城郊已是半片废墟不止,尸身与焦骨堆叠,青州军破碎的旌旗插在泥泞的土地之上,摇摇欲坠。
看来冀州军是横扫过后离开了。
听到马蹄声,溅血的树丛中传来翕动声响。
我收紧缰绳。
浑身是血的孟争流自树丛中走出,鹅黄的衫子飞溅鲜红,像是被掐断的枝桠。
孟争流怀中的,是争气的尸体。
争气尸体的,残骸。
我几乎是跪跑着下马到孟争流跟前,脱下袍子盖住争气,这一刻,我似乎能听到它的呜咽声。
孟争流抬头看着我,张口欲言,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共乘一骑时,我听到孟争流低喃的嘶吼:「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们回到青州城时,孟舸正在城楼上,与冀州兵派出的将领对峙。
乌泱泱的军队之首,是一名身着甲胄的女子。
她眼神坚毅,再无前头的娇弱,抬眸看着城楼之上的孟舸时,目光像草原上的雄鹰。
她遥遥抱揖,实打实的真诚,像是在道谢这些日子的照顾。
风儿传来她清清脆脆的嗓音,响彻我与孟争流的耳畔。
女将军长缨在前,于风中昂首:「在下冀州,顾琳琅。」
原来不是孤女林琅。
是冀州顾方的长女,顾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