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我便走过去,走到他身边。
突然他像只猿猴,一跃而起,一把卡住我脖颈,钢笔笔尖抵在我脖子上的大动脉处。
竟是撬开了手铐。
突来变故,周局他们扑过来,迅速持枪包围,大声喊:「放开她!」
我低笑了一声。
「我不放。我今儿叫她过来就是要杀人的。」江超瞪着布满血丝的眼,「我就是!我就是要杀了她!」
「嫂子,这事儿停云哥想得下去,我想不下去。他能放过你,我不行。」
「停云哥为什么贩毒,你从来都没问过。」
「如果他不贩毒,不接手家里的生意,他怎么杀得了欺负你的那些人?那都是老爷子的心腹啊。如果他不想办法安排自己的人,如果他不做那些事,他怎么能给你报仇?他又怎么可能不给你报仇?而他既然做了,又怎么可能中途撒手,那么多人等着吃饭,他中途撒手,就是挡人财路,底下的人会逼着他,裹挟着他做。你问过吗?大嫂?你明知道,他这辈子,最怕的事,就是保护不好你。而你有问过他吗?」
我没有啊。
我没有问过。
我问那事儿干什么?
结局又不会改变。
我低笑了一声。
江超多少有点小可爱了,为什么他会认为,一根笔,就制得住我?
我不需要停云保护,我早都不需要了,他可以不用再担心了。
我捉住江超食指,狠命向后掰弯了去,他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我迅速一个过肩摔撂在地上,周局他们蜂拥而上,将他死死摁住。
「你对得起他吗?」江超朝我脸红脖子粗地怒吼,他手脚并用,像只被摁住了壳的乌龟,却徒劳无力,「你对得起他吗!」他破了音,声嘶力竭。
我一步步走过去,轻声问江超:「停云走的时候,还安详吗?」
江超他愣住了,片刻后嘴角上扬:「想知道啊?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轰」的一声,我头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的眼前下了雪。
茫茫的,一片空白。
我走出警局,穿过同事们或惊愕或担心的目光,走过这一路的人来人往。
好像有大雪落了我满头。
每走一步,我就苍白一分,苍老一分。
街上好多人啊,老的少的,叫卖的,急匆匆赶路的。
我在那样多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里,捕捉到满目疮痍的烂尾楼,矗立着,像这座城市的、老旧的伤疤。
恍惚又是昨日,殷强像条被逼到绝境的疯狗,狂乱挥着手,哑着嗓子嚎说别过来,再过来大家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好过。
不好看,真的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