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样让人知道了不好。」
「那就不让人知道不就好了!」
一旁的狱卒瑟瑟发抖,我宽慰他们:「没有说你们不是人的意思。」话音刚落,看见他们抖得更厉害了,又宽慰道,「更没有杀了你们的意思。」
这些时候,我压力都很大。
只有见到苏冉,才有片刻安宁。
我把头枕在他膝盖上,抱怨道:「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在外头,委实累得很。」
他轻轻摸着我头发,宽慰我:「我帮你。」
摇了摇头,我对他调笑道:「外面都说我暴戾无情呢,苏卿还要做佞臣,帮暴君吗?」
他搂紧了我,说:「堂堂是故意的,对吗?」
我猛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他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温柔:
「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故意在战败的时候,让任渡山的葬礼穿越全城。
「告诉大丞子民,他们的皇帝有多无能。
「这些,都是堂堂故意的。」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似乎有无限遗憾:「堂堂,这么多年,都很辛苦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闪电般的疼痛几乎把我贯穿,模糊中只听见苏冉在耳边一声又一声:
「堂堂!堂堂!」
我冲他勉力一笑,很想跟他说我没事。
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苏冉的脸色好难看,他紧紧把我抱在他怀里,我每痉挛一次,都感觉他抱得更紧。
大滴大滴温热的水,从他脸上掉下来,掉到我的衣服上、脸上。
灼得我的脸好痛。
真没用啊……
做了几年没用的皇帝,如今就连装,都装不好了……
苏冉抱着我,轻轻拍我的背,我越来越痛了,只感觉他把我抱得紧紧的,迷迷糊糊中给我唱小时候的歌谣。
「小小姑娘哟,穿过花乡哟。
「摘朵牡丹哟,戴在发间哟。
「明日独好好,明日独苍苍。
「明日阳光好,永不复夜长。」
他在我额头上一吻:「堂堂,睡吧。
「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36
九岁那年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生病了。
每次发病起来,都会奇痛无比。
赵医官跟随我,治了多年,说我最多能活到十五岁。
这么多年,母皇让人四处东奔西走,才将将把我的命吊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