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知后觉,听到我爹在外讲话:「……天下乱局早现,已是积重难返。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
同他对话的人声音极低,我爹又说:「……我自然会好好照料,唉,说来也是可怜,如今也只盼他,能在此处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那人又说了什么,我往前凑了凑,却一头撞在了少女身上。
她的背脊单薄,脉络蜿蜒如蝴蝶翅膀,而我身强力壮,一顿能吃两碗饭,两人相碰,她被我带着向前一仰,一起咕噜噜滚下了床。
这一声很大,我爹立刻进来,就看到我压在她的身上。
我爹:「……」
我爹阖了阖眼,气沉丹田道:「你这孽障,又在做什么!!!」
我手忙脚乱想要爬起来,可踩到裙角,又叮呤咣啷摔了回来。
我爹将我拎起,被我压在身下的少女小脸惨白,唇角鲜红,似是沾着血迹——
我把人压得吐血了?!
我不敢置信道:「你没事吧?」
我爹吹胡子瞪眼:「要不是你调皮,这位……又怎么会出事?」
我说:「我只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谁晓得就把她给撞下床了?」
「你从树上掉下来时,若不是他接了你一下,你这孽障还能在这里顶嘴?!你自己昏了就算了,还把人家也给撞晕过去了!」
原来,她做了我三次人肉靠垫,怪不得和我睡在一起。
我一时偃旗息鼓:「我又不知道嘛。」
少女却开口道:「不怪她,是我心潮起伏,难以自持,这才从床上滚落。」
我爹便叹了口气:「你都听到了?」
她点了点头,望向扶着她的那人:「兆叔,你也要走了吗?」
被她唤做兆叔的人,长得十分英武,身量极高,和画本子上能文能武的大将军一模一样。
闻言,他道:「是,我接到的命令,便是将您安全送来此地。如今完成,自然该离开了。」
少女问:「那咱们还会再见吗?」
「山高水长,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
少女抬起泛红的眼睛,有些哀求道:「许归山是天下文人的圣地,便是那些叛军也不敢攻上来。你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吧。」
「太……」兆叔顿了顿,改口道,「从我入朝那刻起,这一身武艺,便是为了守着江山社稷,护着黎民百姓。大丈夫在世,虽九死,而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