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
我立在清远门不远处,任凭带着冷意的夜风扬起披帛来。
不久前,我就是从这道门抬起来的。
我久久伫立于此,一颗心在冷风中愈加清明。
待我回到东宫,等候良久的窈絮迎上前来,神情担忧:「太子妃!」我以眼神示意窈絮放心,随即走入了后殿内的汤池。
暖意渗入四肢百骸,背后响起了男人的脚步声。
在东宫之内,能直接进入太子妃沐浴的汤池的人,除了我的夫君萧礼,还能有谁?
在男人脱去衣物的簌簌声响里,我回转过身来,长发散在胸前,遮住旖旎风光。
我微不可查的叹一口气,伸手自汤池岸边勾过一块白练来,上前替萧礼擦身。
男人的背脊宽阔,我的手隔着湿软布料抚上他平直肩膀,轻声说:「棋玉不能入宫。
」刹那间,萧礼落在水面上的眸光意味深长。
我依然继续:「我曾听别人说,一对平庸的父子相处起来容易,一对英明的父子相处起来则难。
若儿子不展露自己的本领,容易遭父亲厌弃。
可若锋芒太露,又容易遭到父亲的怀疑。
偏偏您与陛下,又是天下最最英明的一对父子。
」我又拧了拧帕子,柔声道:「殿下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
前些日子我告诉母亲,姊妹有序,我既嫁入东宫,妹妹的婚事也提上议程,不要失了佳期。
咱们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有些话我便直说了,无论您要哪家贵女做太子良嫔,妾一定扫榻以待,但棋玉不行,如果陛下之前肯让棋玉入宫,那么今日在这里的,便是棋玉,而不是我。
」「这太子良嫔的位置,她坐不了。
一时的放纵固然能得到欢欣,但殿下和她都难以承受此后的苦果。
即使您坚持要让棋玉入宫,这道旨意,我也绝不会去替殿下求的。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与陛下离心。
」面前的男人静静看着我,许久重新开口,他声线低沉:「你和棋玉虽是姐妹,性情截然不同。
你心思缜密,思虑周全,的的确确是太子妃的好人选。
」我轻轻拥住他,将脸贴在男人背上,神色不改,声音里却情意浓浓:「自我接过册宝那日起,我就知道,我一生的幸福荣辱都系在殿下身上。
」水声作响,萧礼回身拥我入怀。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知道自己闯过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