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地上好多血,你快回来吧!」王姐哭出了声。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车子开到医院的。
在路上,我接到了王姐的电话,说救护车过来一看就说人已经不行了,直接把朵朵拉到医院太平间去了。
太平间发生的事情我一件都想不起来了。
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哭,直到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天已经快黑了,窗户半开着,吴建文靠在沙发上打瞌睡。
我无声地流泪,脑子里全是各种记忆的碎片。
一会儿是朵朵牙牙学语的画面,圆圆的小脸蛋,一笑眼睛弯成两个月牙;一会儿是朵朵蒙着白布的身体,我被王姐和吴建文死死拉着,不让我掀开那块白布……我猛地坐起身,双手紧紧攥住被单。
床的响声把吴建文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瞪着我。
他的眼睛又红又肿,明显也刚哭过。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朵朵没了!我的朵朵没了!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活到这么大,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如刀绞。
原来人在痛到极点的时候,是说不出话,也哭不出声的。
「啪!」脸上突然重重挨了一耳光,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头一歪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
吴建文?他居然打我?
「你到底怎么带的孩子!两个大人都看不住一个孩子?
赵濛,你还活着干什么?
你配生孩子吗!配当母亲吗!」吴建文恶狠狠地指着我的鼻子怒吼。
我生气吗?
不,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因为挨了耳光而绷起来的劲全泄了,我闭上眼睛尽情地流泪,我觉得吴建文说的很对。
我还活着干吗?
朵朵没了,我不配当妈妈!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孩子!我还活着干什么!我哽咽着,一口气气憋在胸腔怎么也出不来,我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我不想活了。
32岁生朵朵,我羊水栓塞差点丢了命。
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女儿,突然就这么没了。
我哭不出声,在病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夜,看着窗外天色慢慢变亮。
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只反反复复想一件事,朵朵为什么会去爬储藏室的窗户?
家里有孩子,我家每扇窗户都有栏杆,除了储藏室。
可是,储藏室没有任何孩子感兴趣的东西,窗户又那么高,朵朵一个刚满六岁的孩子,为什么会去爬那个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