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还是南下?
只是在一瞬间,朱允熥心中便已经有了取舍。
而他也大致想清楚,朱允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朱允熥侧目看向高仰止,轻轻的拉动了一下手中的缰绳,通体黑发无杂的战马便踏蹄向前。
后面的高仰止心领神会,亦是驱马尾随,却不忘回头看向一脸好奇的小学弟。
一直期望着自己在将来有朝一日能以大学士身份走进文渊阁的白玉秀,脸上立马露出笑容,一抖缰绳,跟随上去。
孙成见太孙殿下如此,便与田麦二人亲自护卫在三人身后不远处。
在后面的北巡队伍也重新开始移动起来,只是因为有孙成和田麦压阵,速度并不快,且保持着沉默,整个官道上只有队伍里的马匹和马车发出的哐当声。
因为朝廷的规定,凡在京三品以上官员方可乘坐轿子,所以北巡随行的官员们,尽数都是驾马而行。
国初的官员们,除了不会提刀上阵杀敌,大凡是除此之外的事情都能做的来。
但凡遇到事情,掌印的堂官,也能翻身上马,驾马奔袭。
队伍前面成群驾马的随行官员们,望着皇太孙殿下和高阁老驾马沿着官道往北而行的背影,脸色凝重不安。
“殿下此举,岂不是要置凤阳那边于不顾?”
此番随行北巡的都察院御史,眉头皱紧,脸上黑漆漆的好似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兵部考功司的官员低声开口道:“殿下心善,心里面想的都是百姓们的生计安宁。如今河道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殿下岂能安心?又岂能放着河南道百万臣民于不顾?”
众人一阵沉默。
而此次随行北巡的官员里,独独礼部的官员最后,只有一名主事随行北巡。
此人皱眉开口道:“河南道臣民受危,却有河南道三司、地方府县负责救济。河道上的事情,也有河道总督衙门在管着。
殿下现如今赶过去,最多不过是稳定人心。
便是河南道的臣民之心稳住了,可凤阳这边呢?那位当初是因为什么,被废黜贬谪囚禁在中都皇城?我想诸位都是清楚的。
此般之事,干系我大明万世社稷基业,涉及国家储君之位,岂能轻易置之不理?”
工部的随行官员亦是开口附和道:“虽说那位在中都皇城内的钱财家用都不曾带走,但人却不见了。其心必异!所图甚大!他想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诸位恐怕也是心知肚明。”
说完之后,工部的官员冷笑一声,眼底带着几缕杀气。
周围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此言不虚!”都察院之人开口赞同,说道:“只是本官想不明白,他能去哪里?又与何人纠缠在了一起?”
“怕不是与此次殿下封锁凤阳城有关,大抵就是白莲教社那帮歹人!”
“锦衣卫这些年都是吃干饭的嘛!近三十年,小小一个白莲教社都不曾能抓干净。老夫此番回京,定要上奏弹劾!”
有人气恼不已,已经不管不顾的开口低骂了一声。
队伍旁驾马护卫的锦衣卫缇骑不由侧目看了过来。
那叫骂的人,本就是朝中经年的老倌儿,四五十岁的年纪,在如今的朝中也算的上是老人。
见到锦衣卫这帮不成事的混账看过来,当即两眼竖起。
“看甚?”
“多少年了?从洪武元年开始,陛下颁布旨意,禁绝白莲教社等,尔等食君之禄,却不思为君分忧。纵容奸佞歹徒之人为祸地方,制造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