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城的这一场秋雨接连下了好几天。
朝中要在钟山和汤山营造功勋陵的消息,也传到了朝里朝外。
这场雨似乎就是在缅怀薨逝的信国公,也是在呼应着朝廷对功臣的恩重。
接连几天的秋雨,总是带了些秋殇的意味。
内阁也在最后一天行文应天府,要求谨防秋讯,防备京师堵塞。
应天府自然是俯首听命,只是关起衙门后,一帮人就对内阁这般多此一举的行文嗤之以鼻。
且不说京师地处江南,依靠长江,泄洪河道众多。就是如今应天府一直在挖的长江、玄武湖新水道,也足够保障京师安危了。
「俺们挖呀挖呀挖,在玄武湖边挖出一条长长的水道。」
「娘的,朝廷就看不见俺们做的事情?」
应天府衙门里,通判有些怨愤的低骂了两句内阁。
应天府同知伸头朝着窗外望了一眼,连日秋雨昨夜终于是停了下来,外头天光放晴,万里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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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而知,虽然当晚没有闹出人命,到应天府一个渎职懈怠的罪过却是结结实实的背上了。
内阁行文问话,都察院发函质询。就连国子监这个正主都行文过来,为什么应天府不看好秦淮河。
?
邹学玉第二天接到那一份份公文的时候,可是满头问号。
内阁行文是应该的,都察院也在情理之中。你国子监凭什么也来质询应天府?难道不是你们国子监该看好学生的吗!
邹学玉可谓是一肚子窝火,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是担下罪过。
当时应天府的颜面,就因为那帮国子监的兔崽子,也一并尽数都丢进了秦淮河里。
此时通判再提此时,邹学玉耳根子不由滚烫起来,冷哼一声「派人去!给本府盯紧了这帮兔……监生!再告诉秦淮河那边的店家,今晚谁要是敢卖酒给国子监的人,本府明天就封了他们的门!」
邹学玉真的发狠了,唯恐应天府最后的那点颜面被国子监那帮兔崽子给嚯嚯光了。
应天同知在一旁正色,拱手道「下官稍后便行文江宁县,知会秦淮店家。再叫上元县点了三班差役去国子监附近。」
邹学玉重重点头「若是太孙去国子监,定然会有宫中亲军护卫,国子监里面如何,本府不必管,但国子监外头,谁也不许制造混乱!」
邹学玉在心中发誓,只要今天国子监那帮兔崽子再敢闹出事情来,他就敢给国子监的门也封了。
朝廷若是不满,到时候大不了卸了自己应天知府的官帽子,回头自己也好安心挖沟修码头和货运集散地。
「去!现在就去安排!」
邹学玉站起身,看向众人。
……
「去上林苑监?」
「为何解翰林授课,要选在上林苑监?」
「走吧走吧,这是内阁的要求,我等除非不想继续在国子监就读,不然谁能不去?」
应天府众人还在为前些日子丢了颜面而尴尬难堪的时候,国子监的监生们已经是换好了听课的儒服,以各自的课室在国子监教习们的带领下走出国子监大门。
今天没有彩旗,也没有口号。
而有了上一次国子监游街夸功的铺垫,今天国子监再一次倾巢而出,已经不能引起京师百姓的注意和好奇了。
毕竟,此时的大明应天城,乃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一座城池。
尤其是这些年,随着朝廷册封的那位夷人欧监使回了一遭欧罗巴,又跟着大明的水师回京,应天城每一天都在接纳着无数来自欧罗巴的夷商。
每一天在应天城里,都有着无数热闹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