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的大脑一片混乱。
剩下的时间,男客商说了什么、控诉了他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也让管理员认定何垚理亏不能自圆其说。
为了安抚客商的情绪、也为了彰显他们市场的立场。
当着男客商的面,管理员叫来两个手持胶皮棍棒的手下,当着客商的面狠狠抽打起何垚。
何垚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整个办公室里能听到的,只有胶棍抽打在人皮肉骨骼上发出的闷响。
连男客商也看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反正也没造成我什么实质性损失。长长记性就行了。”
国内安逸团结的生活环境下,这样把人往死里打的私刑,超出他的认知范畴。
然而管理员并没有喊停,面带微笑地说道:“我们市场是最重视前来收料子老板们权益的。也绝不姑息纵容这种给市场抹黑的阿弟。您放心,今天我们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等候在门口的卡莲听到办公室里面传来不同寻常的声响,但她不敢闯进去。生存法则让她懂得趋利避害,绝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惹祸上身。
直到里面传出缅语的交谈声,“再打下去要出事了。要不然给他们老板打电话,接回去处理吧?”
“我说给我打。出任何事算我的。我要让这小子明白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卡莲,终于鼓足勇气开门冲了进去。
地上躺着的何垚完全没有丝毫反抗的身体动作,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个大号的婴儿,由着那两根胶棍一下一下落在身上。
卡莲扑过去挡在何垚身上,“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管理员看着卡莲妩媚的脸,伸手挠了挠自己下巴,“小姐,我们是照章办事。这阿弟又是打客人,还弄坏了货主的料子。肯定是活不成了。就算我们不打,货主也会找人收拾他。还不如在市场上立一立规矩。”
说完,挥手让其中一人拉开卡莲,招呼另一个人继续。
在缅国,女人的地位并不算低。但他们有仅次于印。度种姓制度的阶级制度。
卡莲如她自己所说,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也没有人权地位的弱势底层人群之一。
她不想让何垚死。
未必因为何垚有多好,而可能只是何垚是目前唯一能将她暂时带离那种生活的避风港。
她不是生来轻贱,也不是自甘堕落,她只想让何垚现在能活下去。
她没有美琳的学识、也不具备凤至的算计。
她自矿区来到都市,接触的全是如何用女人与生俱来的东西跟强权社会的男人们换一条活路。
讨好男人是她最擅长的本事。
一群男人中快速锁定说了算的那个,是讨好的捷径。
她挣脱开钳制着自己的男人,跪倒在管理员脚下,哀求一般隔着拢基轻轻抚触着男人的腿。
娇俏的脸蛋还有红润的嘴唇,都是她能用来迎合的资本。
然而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里,男人贪图美色却更重视自己的面子。
她这么做并不会让眼前暴虐的男人消火,只会给以后的自己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