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去了,就想吞安眠药。」安琪自顾自絮叨着,我就在一旁默默帮她把水搬进屋子。
「弥留之际,我看到了我的青梅竹马,他来接我了,我向他伸出手,可是他推了我一下,用了好大的力气,我就又醒过来了。我感觉我浑身都疼,但是我的手脚又能动起来了,恍惚中我听见他对我说让我活下去,我又不敢死了。」
我只能继续点头,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因为丧尸变异而双眼发白的样子吓到她。
我压低了帽檐,把最后一桶水搬进来,转身把小推车推了出去,就要离开。
安琪不顾危险追出来抓住我的袖子,我挣脱了她。
看着被我拍掉的手,安琪有些愣,她还是不死心地拽住了我,「可以再跟我聊一会吗?」
我没回头,径直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后面再次传来安琪的声音:「那你明天还会来吗?」
我停住了脚步,没转过身,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10
终于在太阳升起之前离开了这层楼,我的灵魂再次被剥离出来。
然后,我再一次飘回了安琪家。
我看着安琪叼着一根鸡腿,吃力地把水一桶一桶搬到客厅,暗骂自己,怎么不帮她直接拿到客厅,她一个女生能有多大力气。
安琪累得满头大汗,把袋子里剩下的鸡腿全吃了。
随后,她躺回了卧室的床上,两天两夜没睡觉,她已经累得脱力。
盖上被子,她拿起床头小小的合影,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阿野……」
「我在呢。」我轻声回答,她听不见。
「我好想你。」她把自己蒙在被里小声哽咽,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小,她累得睡着了。
「我也想你。」我回应她,虽然她听不见,但是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回应她,活着的时候,我没做好,死了之后得好好做。
初中的时候,李安琪还是跟我一个学校。
身边的人都情窦初开,早熟、早恋。
她也不例外。
某天晚上她和我一起回家,我们走在路上,她踢着路边的石子不敢抬头看我。
我自顾自跟她讲今天又跟谁谁谁打架打赢了的光荣事迹。
突然她打断了我:「阿野,你喜欢我吗?」
那是她第一次把小野哥哥的称呼换成阿野,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直跳,嘴上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